“娴公主希望尚未成年的皇弟,这就接纳女子侍寝?”
归娴顿时被噎住,耳根火烧似地,***辣地烫。
“……把她赶走便是,为何要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纵容她唱了一晚,已然让她的家族出尽了风头。若不严惩,只会让皇上变成第二个夏侯庸。”
“这样太残忍了……”
“残忍么?如今大周根基不稳,可容不得宫闱内乱。”
见她垂下凤眸竟落下泪来,夜离觞伸手,一股真气打在那女子的后心上。
“这样就不残忍了,回去躺着吧。”
归娴没敢回头看那女子。
所有人都离开了,她才转身。
几个小太监正拿着水桶和拖把,正擦洗平整的白石地面,那血污正在娴宫的门口,越擦越多……
归娴渐行渐近,血腥气直冲鼻息,胃里一阵难受地翻搅,她扶着墙壁便呕吐起来。
始终跟着她的乐琴仓惶奔进寝宫里,不过片刻,大群宫人奔出来,御医也紧随而至。
她刚被安顿在床上躺下,夜离觞又赶了回来。
见御医给她诊脉,他忙上前扣住御医的手腕。
“不必了,你退下!”
归娴疑惑地看他一眼,想起刚才那一幕,愤然别开脸,把搭在脉枕上的手收进了锦被里。
他手却直接按在了她颈侧的脉搏上,探了片刻,转身便吩咐金弄月,“今日起禁足,除了你,任何人不得入殿内。”
“是!”
归娴再也忍不下去,蹭一下坐起身来……
“夜离觞,你……你凭什么给我禁足?”
“好好学规矩,在血族,胡乱唱歌,就是死罪!”
“你当我稀罕去当你的弟媳呢?”
弟媳?她这榆木脑子,真叫人不敢恭维。
“别胡言乱语!叫人听了笑话。”
夜离觞嗔怒说着,转身把她按在枕头上,见她脸微红,便迅速帮她整了整毯子拉好纱帐,离开床边。
“好好歇着吧,看你这么生气,大概也不想我再来了,这几日我回去血族一趟,有事就吩咐金嬷嬷,别找其他人。”
她鼻子一酸,就说不出话来。
他只能又钻进纱帐里,无视她的抗拒,紧紧抱住她。
金弄月笑了笑,带着众人退了出去。
*
禁足倒是有几分好处的,免了其他人来扰,也免了去晨昏定省。
自打被册封为长公主,归娴最厌烦给太皇太后与素明太妃请安。
当初,因没能拿出军队相助夏侯琛夺位,那位老妇人始终耿耿于怀,怀疑她把军队给了别人。
她借口失忆,说记不起,却还是被旁敲侧击地追问。
到底是一支军队,这么久不管,人心早就散了,还想那些有什么用?!
素明太妃就更奇怪,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白天只能遮掩所有的窗帘,殿内黑洞洞的,阴森可怖,总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偏偏,那气味儿在吸血鬼嗅来是极香甜的。
代沟问题,饮食差异,生活习惯不同,注定了她贺兰归娴要在血族没朋友没人缘了。
*
夜离觞离开第二天,归娴就开始后悔了。
可他总要回去的,他的清筱师妹,他的婉妍侍妾,都在血族!那里才是他的家。
金弄月倒是对她管束松懈了,“考研”的难度系数,骤降为一颗星,琴棋书画这些,也允许她赞赏搁下了。
她却闲得发慌,怕自己胡思乱想,还是乖乖坐在书房里,一会儿画画,一会儿背族谱……
然而圣旨懿旨到底是扛不过去的。
趁着金弄月去张罗午膳,她忙拉开抽屉,拿出夏侯千奕给她的药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奇怪的红色药粉……
“那是剧毒,吃下一点,就变成白痴。”
归娴惊得抬头,就见红影呼啸,失踪多时的花错公子竟落在了眼前。
那曾叫华清阁黯然失色的曼珠沙华,此刻狼狈憔悴,肌肤苍灰,连眼睛上的红色眼线也没了,那双眼睛却还是有魅惑苍生的邪恶魔力。
“花错公子在我的书房呆了多久了?”
“刚来。”
花错伸手,把她面前的药包一收,直接丢尽了纸篓里,把一个小药瓶放在她面前。
“我知道你不愿嫁去血族,血族也不是人呆的地方,冷婉妍一家,清筱与她师父,都不是善茬……这药吃下去,不伤身体,只是口吐白沫手脚哆嗦得厉害,你若信我,便用它吧。”
“你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