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和运行;但是到了旺季,就必须要请些临时工才能应付得过来了。
见店里忙得差不多了,沈曼就准备带着俏俏和沈云一家出门,去看看流云坝上的油菜花。
流云坝上的油菜花,这是l市的一大美景。
油菜花即将盛开的季节,也l市即将迎来的第一波旅游高峰期;到了旺季到来的时候,沈曼肯定会被客栈困身而无法赏花……但这样震憾人心的美景,且又近在咫尺,没理由不去看的。
平时这个时候,客栈生意冷淡,只要把大门一关,沈曼和妹妹一家就能开了车,去流云坝打个来回;但是,现在店里住着唯一的客人……赵飞白。
沈曼想了又想,最终咬着牙拨通了他房间里的分机。
赵飞白那低沉好听的男声顿时响了起来。
沈曼没来由的就是一阵脸红心跳!
她心里发慌,语速也快,“那个,赵飞白,我们要去流云坝看油菜花,中午没人做饭也没人招呼你,要不你就自己去隔壁的小馆子里吃饭,要不,要不……”
讲到这儿,沈曼突然脑子一热,一鼓作气地说道,“要不你就跟我们一起去……”
赵飞白立刻说道,“你等我十分钟。”
直到话筒里传出了“嘟嘟嘟”的忙音,沈曼这才觉得自己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一样,不但全身发热,而且还出了一身细细密密的汗。
她放下电话,努力平复心中的激荡不安,跟沈云说了一声。
沈云一家日日夜夜都被困在客栈里,现在有机会出门透透气玩一玩,一家老少都是喜笑颜开的;沈曼也匆匆地回到了房间,开始收拾起出门要带的东西。
当她拎着一大包俏俏的东西下楼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赵飞白穿着一身浅色的休闲装,正抱着俏俏站在院子里等她。
赵飞白丰神俊朗,俏俏玉雪可爱,怎么看都十分养眼。
沈云一家也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看着妹妹像自己挤眉弄眼的样子,沈曼又是一阵脸红心跳,索性目不斜视地越过了抱着俏俏的赵飞白,朝客栈门口走去。
虎生锁上了客栈的大门,又请左邻右里的商铺老板们代为照看门面,然后就跳上了沈曼的皮卡车车厢,把坐垫拉了出来。
沈曼开车,载着一众七人去了流云坝。
其实流云坝并不远,距离沈曼的客栈大约只有二十公里远;但车上有老人和孩子,她不敢开得太快,硬是用时速三十的车速,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
而皮卡车一转进流云坝,赵飞白就看着车窗外震憾人心的美景张大了嘴。
流云坝,顾名思义……这里有个大型水库,而且是建在高山上的水库;流云坝一面是陡峭如悬崖一般的梯田,一面则是宽长的拦水大坝,这大坝看上去十分辉宏。
而延绵了十几座山头的梯田更是夺人眼球……因为这十几座山头的梯田上全部种满了油菜花!只是此时距离花期大约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只有星星点点的一些花开了;但也能想像到如果天气再暖一些的话,漫山遍野十几座山头全部都变成了金灿灿的一片花海,到那时候该会是何等的壮观景致!
沈曼轻车熟路地把车子开进了一条岔路口。
七转八转的,皮卡车开上了一座山头上的盘山公路,并且在一处开阔的大草坪旁边停了下来。
虎生欢呼了起来,从车斗里一跃而下,打开车后座的门,把两个孩子抱了出来;曾妈妈开始从车斗里往外搬东西……
沈云坐在车后座,两条大腿给两个孩子当了一路的枕头,这会儿腿都麻了,过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下了车,见婆婆已经开始往草地上铺垫子和支遮阳伞什么的,连忙上去帮忙。
沈曼下了车,拿了一瓶矿泉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倚着一旁的树干眺望远方。
此处朝南,连绵起伏的山脉将一处梯田牢牢地护在臂弯之中;大约是因为重重山脉隔阻了冷空气的侵袭,又有流云坝的水汽滋润,所以这座山头的油菜花竟然已经早早的完全开放了!
这会儿她们在高山之上,正面可见这炫烂之极的花海美景,转头就是苍翠延绵的群山山脉,低头可见波澜壮阔的流云大河,抬头便是纯净无瑕的蔚蓝色天空……
赵飞白陪在沈曼的身边,沉默不语。
上一次,他追着她从l市去了j市,这才发现其实她也很会享受……她订的酒店是当地口碑最好的星级酒店,不但硬件设施好,工作人员的服务态度也很好;而且她安排的行程和时间也是非常宽裕轻松的,既照顾了俏俏,也完成了她美食美景都要兼顾的计划。
这一次,她又带着全家来到这儿看油菜花,选的地点和时机都这样恰当……
想想她的客栈虽然不大却已经有这样大的名气,再想想在闲睱时分,她几番出游都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
——沈曼真正做到了事业和生活上的双享受。
而这,不也正是他一直想拥有的生活吗?
只不过,或许沈曼在事业上的成功,以及在闲时选择出游的地点和消费方式,并不是赵飞白想像中的那样有高度和奢华……但换个角度想一想,他突然理解了“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去哪儿都是好风景”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身边被清风拂乱了长发的沈曼,赵飞白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也是个有追求的人。
而且归根到底,他所追求的事业上的极致成功,也是为了让父母妻子拥有更高的社会地位和更体面的生活……
赵家以前并不富裕。
赵父在政府机关的清水衙门里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少得可怜;赵妈妈则一直没有正式的工作,靠四处打工赚点外快补贴家用。可就在赵飞白考上大学的那一年,赵妈妈却执意要收养孤女沈曼……这无疑令赵家本就捉襟见肘的经济更加雪上加霜。
赵飞白见识过母亲为了供养自己和沈曼上学,曾经疯狂的同时打三份工,好不容易有一点儿空闲时间却还要出门,一边打瞌睡一边四处转悠着捡废品卖钱;他也见识过一向自诩清高的父亲迫于生计放下了身段,在寒冬腊月里,一连好几个小时蹲守在菜市场的旁边,只为卖掉自己写的春联而赚取一点点微薄的收入……他永远也忘不掉,母亲年过四旬就已经华发早生,而父亲那双写得一手好书法的手生满了冻疮,甚至连毛笔都无法完全握紧;他更忘不了父母因为走投无路,四处求人借钱而频遭人白眼时的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