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白,万一曾迎盈不愿意为虎生写谅解书的话……那怎么办啊?”
赵飞白道,“吃晚饭的时候,我问了一下冯律师,他说如果曾迎盈不愿意向法庭出示谅解书的话,确实对虎生的量刑不利;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去老头的家乡,找那里的乡亲们写联名书,请求法院轻判虎生……”
沈曼睁大了眼睛。
“这样可以么?”她充满希冀地问道。
赵飞白道,“聊胜于无。”
沈曼迅速地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如果要去曾老汉的老家,曾妈妈受了伤而且又是这起案件的目击证人,甚至是不是虎生的共犯……这会儿警方都还没完成对她的调查,她自然是不适合回老家去的。
沈云也不合适。她性子太弱,而且曾老汉之死,起因就在于老头作死的想污辱她;让沈云回老家去,万一有人问起曾老汉的死因……恐怕沈云会崩溃的。
想来想去,沈曼都觉得如果要去曾老汉老家找乡亲们要联名书的话,只有自己去才是最合适的。
可若是她离开了,那俏俏怎么办……
沈曼一咬牙,说道,“赵飞白,那,我们就先看看曾迎盈怎么样,如果她不肯写谅解书,那,那我就去一趟他们老家,一定要拿到乡亲们的联名书不可!”
赵飞白愣住了。
半晌,他才轻笑了起来。
“你去那儿干什么?那里民风彪悍……女人的地位又不高,你要去了,还真有可能成不了事儿……”赵飞白看着她,轻声说道,“再说了,这种在外奔波的事情,怎么能让女人操持?你又不是没有男人……”
沈曼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她努力维持着自以为是的怒容,恨恨地瞪着他。
但自心头生出的异样感觉却像静止的水泛起了涟漪那样,一圈一圈地在放大,又一波一波地撞击着她的心房……
沈曼心如擂鼓。
在离开他的这几年里,她过的还算顺遂,当然也遇到过一些小事件和小风波;但她秉着愿意吃亏求长期平稳的心态也都一一处理好了。
但不得不说,她带着孩子在异地他乡打拼,还要照拂沈云一家……固然收获了事业成功的喜悦,但说到底,她也是极累的。
遇到了曾老汉之死,沈曼六神无主……
幸好有赵飞白在。
他把她的事当成他自己的事情一样在处理,而且考虑周全,心思缜密。
沈曼低下头,看着床单上的花纹,轻声说道,“赵飞白,谢谢你。”
他勾了勾嘴角,笑道,“……想回报我吗?”
沈曼默然。
……这个男人的嘴真欠啊!
“想回报给我的话,那就好好的……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每天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也好好照顾俏俏,只要你们母女俩每一天都能吃上想吃的,去玩想玩的……天天都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这样就好。”
沈曼陷入了怔忡。
莫明其妙的,她的眼眶就有点儿湿润起来。
“我,我……我和俏俏,一直都挺好的啊,”她的声音有些轻忽,“而且以后,以后我们也会像现在这样,一直好好的……”
赵飞白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哽咽。
他静静地坐着,不再说话。
眼看夜已深,他站起身来对沈曼说道,“那你早点儿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估计曾迎盈应该明天就到,还不知道明天会闹腾成什么样子呢……”
沈曼很隐蔽地擦拭了一下眼角,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也站起身,准备送他到门口去。
只是,房间门刚一拉开,一阵冷风就涌进了她的房间。
走廊里静悄悄又黑漆漆的……
直到这时,沈曼突然意识道,昨天晚上,她的客栈里死了一个人!!!
平时客栈里的杂活都由虎生打理,可他现在却正在派出所里接受询问和调查;所以此时虽然夜深了,但客栈院子里的灯没人开,楼道里的灯也没开;整间客栈笼罩在浓墨色的黑暗中,似乎有种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因子。
一阵大风吹过,院子里的大树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
沈曼一向都觉得自家的客栈温馨而又宁静,但这会儿没开灯,只有从她房间里照出来的灯光将周围的景色微微照亮,反而觉得早已看惯了的景致有些阴森恐怖起来。
她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赵飞白已经向她道过了晚安,这会儿都已经朝着楼道口走了两步……
见她迟迟不关门,他有些奇怪,回过头催促她道,“阿曼?快回去,关上门啊!好像变天了……很冷呢,你别站在门口了,小心着凉!”
沈曼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却皱紧了眉头。
就在赵飞白走到楼道口的时候,她鼓起勇气喊了一声,“……赵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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