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自己脑子笨,如今面对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帝龙,她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姜怀忧揉揉头,说:“你有布置便好,我也不再细问。真巢之地,你自己知道便好。”为帝龙好,否则哪天谁把她抓了,逼问帝龙的龙巢在哪,即使她不说,别人强搜她记忆,她也瞒不住。倒不如不知道,这样即使别人把她记忆搜遍也搜不出帝龙来。
帝龙忽改之前的玩笑心态,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她把“魔棺”取出,对姜怀忧说:“姜怀忧,我把这魔棺收好。”
姜怀忧说道:“这是是你防身重宝,你自己收好,我不需要。”
帝龙说:“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需要它。你听我细说。”她见姜怀忧不收,也没强塞,说道:“你觉得以我的速度和能耐,能有几人追得上我?我若想躲想藏,谁又能找到我?”
姜怀忧说道:“你是帝龙,不该躲躲藏藏。”
帝龙轻笑一声,说:“难道我要靠这魔棺才不躲藏么?借助别人的法宝耀武扬威,你不觉得这对我很讽刺么?”
姜怀忧道:“纵然要弃,也当你有足够的能……”
帝龙摆手打断姜怀忧的话,说:“我有足够的能力自保,我现在放心不下的是你,不是怕你被人拿住要胁我,而是怕有人从你身上找到我。”
姜怀忧轻轻地合了合眼,认真听着帝龙的下文。她知道是她拖了帝龙的后腿,不管她愿不愿,帝龙始终为着她虚耗许多光阴,甚至为她向修魔界五祖妥协。帝龙大可一走了之,帝龙不在乎她,便不会有人拿她要胁帝龙。或许,没这层牵挂,她们现在都好好的吧,天高海阔任由各自雄飞。
帝龙说道:“这里会留下我的一缕元神魂魄吸纳封天法阵的力量,若能成,我的力量会得到极大的提升,甚至真有可能重铸肉躯,若败,我也不过是损失一缕元神,对我的损伤并不大。今日之后,我便离开这里,离开封魔星。”
姜怀忧顿时心头一紧。她知道终有一天帝龙会走,也一直盼着帝龙能重归仙界走帝龙该走的路,却没想竟然来得这么快。
帝龙说道:“这魔棺我已经铸下烙印,只有你能催动,魔棺里封印了我的一缕元神力和精神烙印,没别的用处,就是承载了我的化身术。这缕元神化身没有意识,但它却能随时随地根据周围的环境改变魔棺的气息,随时随地把魔棺融入周围的环境气息中,我能去的地方,你乘坐魔棺皆可去,遇到危险,也能借住魔棺逃匿,它拥有与我旗鼓相当的极速。魔棺的一些功用,你以后慢慢研究,我研究明白的,都以精神烙印刻下留在魔棺中,你回头以元神念力一探便能尽知。龙帝留下的那些零碎我也全留在了里面,可能你将来有大用,对我来说,这些除了拿来送人便毫无用处,我不擅长炼器,且我是龙族,自身法术和身躯能量都极强大,对我来说什么法宝都没有自身力量来得强。”
姜怀忧的眼眶有些发热,没来由的感到狂暴烦燥!她用力地咬咬唇,生生压下自己的情绪。
帝龙轻轻地把魔棺交到姜怀忧的手中,凝视着姜怀忧说:“姜怀忧,你是个念旧且执着的人,放不开的东西便把它攥牢了,你拿着魔棺,把你舍弃不下的全装进魔棺,星辰浩瀚,为他们再觅一颗没有这么多纷争的星球长栖。这片天地,你护不住,我也护不住,这颗星球,封印有修魔界五祖之上的存在,在星核里。”说到这里,帝龙觉得心头很酸,姜怀忧有放不开的执着,她又何偿放得开姜怀忧花哥,快到坑里来最新章节。可她不能再留下,否则,会害了她俩。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走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好。
姜怀忧握紧魔棺,视线牢牢地锁定帝龙精致的容颜。她从来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帝龙,也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心头酸楚刺痛,说不上来的感觉,只觉方寸尽乱,自己都不像是自己。姜怀忧轻唤一声:“小龙儿。”她的声音异常坚涩,停顿许久,才道:“去吧,往后别再傻傻的没心没肺的。”想起帝龙对自己的万般重重,心头更是酸涩。
帝龙却是展颜一笑,说:“你当我是条长不大的傻龙啊!”她把下巴一扬,说:“我可聪明了,姜怀忧,我瞧着你不坏才对你好的。你这人太自负,不屑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你从来不会害我。”她敢说,纵然魔棺是真的好,姜怀忧也未必瞧得上。看看姜怀忧拥有绝妙的炼器术,却从来不使用法宝就知道了。这女人在能靠自己的时候绝不借助外力,万般困难都愿以一力相扛,这是一个敢以一己之力与天争雄的女人。姜怀忧觉得她傻,她觉得姜怀忧才傻。
姜怀忧闻言心头酸楚地轻笑一声,说:“你不傻,你只是憨。”
帝龙顿时不乐意地噘嘴:这不还是傻嘛!
姜怀忧想着帝龙要离开了,想送帝龙点什么,但最近闭关修炼,根本没空炼法宝,她全身上下也就自己的储物戒指和帝龙的储物玉瓶。这一百多年修炼,除了些炼器材料外,灵珍仙宝包括那两条龙脉都让她吞噬光了。她把那储物玉瓶递还给帝龙,说:“没什么好送你的,只能把你的玉瓶还给你。”相对于帝龙的大方,姜怀忧这寒碜得都快进地缝了。没办法,谁和帝龙一比都得穷啊!
帝龙不接储物玉瓶,只说:“我要你的戒指。”
储物戒指并没有储物玉瓶的材质好,且空间没有储物玉瓶大,是姜怀忧破而后立之后新铸之物,炼戒指的材料还是帝龙从瀚海圣朝打劫国库里搬来的。储物玉瓶是半仙级的法宝,储物戒指却只多算是件上品灵宝。灵宝和一个沾了仙字的法宝,何止天壤之别。
姜怀忧把储物戒指摘下套在帝龙的手上,又把手腕上的玉镯摘下给帝龙戴上,说:“储物戒指是我在元婴境时随手炼的,空间有限,玉镯是我前不久闭关时休息时炼的,勉强凑合能用。”
帝龙根本不指望以后用姜怀忧的储物法宝装东西,姜怀忧的储物法宝再厉害能装得了星辰天地宇宙?还不如她的肚子装得多!她就是想要姜怀忧的戒指,如今姜怀忧送一赠一,她乐得接受。帝龙露齿一笑,说:“姜怀忧,储物玉瓶你可得留好了,这是我用过的。”
姜怀忧替帝龙套上手镯的手却是一僵,她倏地一悟:难不成帝龙这是在和她交换信物?信物?定情信物?姜怀忧没来由的脸颊一红,烧得耳根都烫了。她随即一想,她和帝龙又有哪门子的情可定?她低头不语,只把原本装在储物戒指里的玉瓶挂回腰际。储物戒指和手镯携带起来都比储物玉瓶方便,如今她只有储物玉瓶,只能挂在腰间了。
帝龙却很神奇地发现,素来淡漠傲然的人族女帝怎么这会儿脸红红地低头摆弄腰间半天不抬头,好像有那么点点娇羞?错觉?她不由得伸长脖子去细看姜怀忧,同时习惯性地睁开额间天眼下意识地想探个究竟,结果额间帝龙天眼刚睁开就撞到姜怀忧抬手。
姜怀忧瞧见帝龙额头的天眼,先是一怔,随即瞳孔就立了起来,脸上瞬间绯红一片,问:“你又在看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帝龙这双天眼能看透什么,每次帝龙睁着天眼朝她扫来,她都觉得自己身上是光的,弄得现在一看到帝龙睁开天眼看自己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又要被看光了。之前有过无奈有过发作,可这条小龙依然我行我素,久了她也麻木了,反正她已经被看光不知道多少次了,帝龙看来看去她还不就那样,索性听之由之。可这会儿好端端的,又睁开眼看自己,这让姜怀忧颇觉奇怪。
帝龙叫道:“姜怀忧,你在害羞?”
姜怀忧怔怔地眨眼,脸颊更红,神情却是一脸茫然,心道:“我害羞?怎么可能!一代女帝害羞,萧珑,你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