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一瞬,唐沅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江淮之,耳边是热烈的起哄声。
群众们从来不在意告白的人是谁,也不在意那歌声下是否真的有多么深切的情愫,只会随着热闹推着这场告白风波的人往漩涡中心走。
唐沅站定了,恰好和他对视,江淮之拨下了最后一根弦,曲子戛然而止。
alpha脸上罕见地有些紧张,期许地看着他,说,“小沅……”
这首歌是他练了好久的,从尘封许久的地下室拿出多年没用的吉他,再重新练习各种和弦,他用得时间比自己想象得要长,因为,不想出任何一丝的错。江淮之觉得自己怕是疯了,理智什么的都见了鬼,在教学楼下弹吉他唱情歌这种事情他在大学的时候都觉得幼稚,却在而立之年又重新拾起。
“够了。”唐沅静静看着他,目光淡漠。
耳边的起哄声戛然而止。
“汤圆儿,你家先生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你别让人难堪啊。”身边有同学小声地附在唐沅耳边劝道,“你们还没离婚呢,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小沅,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们就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江淮之怔了怔,把吉他放到了一边。
他没想到是这样的效果,唐沅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也没有惊喜,练习了一周的曲子忽然成了笑话。
明明那个黎进也……
他本以为唐沅会喜欢的。
“大家先离开吧,这是我和他的私事。”唐沅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难堪,他也在保留着自己的颜面,“麻烦了。”
身边看热闹的同学们都很失落,结伴离开了,刚开始兴奋地喊着唐沅来看的同学神情愧疚,轻声跟他说了句‘抱歉’,便也拉着其他同学一起走了。
一时间,人潮拥挤的草地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不远处依旧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朝他们这边看着,但应该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所以唐沅可以放心地把他要说的话全说出来。
“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唐沅搞不懂他为什么会来这一套,这完全不像是江淮之会做出来的事情,“你不怕明天就会登上娱乐报纸的头条吗?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会那么不理智。”
江淮之虽然是商界人士,但因为相貌出众也经常被娱乐报纸提及,前几年没结婚的时候,他还被好事的记者称为S城第一钻石王老五,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当初他们分居的时候,就有不少小报传出他们已经离婚,而现在,江淮之这是直接递刀给自己的商业对手了。
唐沅都快气笑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做很有可能被你的对手公司买通稿,说奉江集团的掌权人就是个冲动不理智的人,你觉得你公司的股东有多少会放心呢?”
omega从小耳濡目染,知道这些商界的勾心斗角有时候比娱乐圈还脏,江淮之从来都是不留把柄的,能做出这种事情,他简直是无法理解。
男人被他铺天盖地地骂了一通,态度也很认真,立刻虚心接受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以后不会了。”
“你……”
“不过,小沅。你、这是在关心我么?”江淮之眸中闪着光亮,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欣喜。
唐沅愣了。
“你别做梦了!”omega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你可真是没有一点以前理智的样子了。”
“如果你能回到我身边的话,我宁愿不理智。”
“做梦。”
江淮之苦笑,他想过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想试一试,尽管试的代价就是可能留下把柄,成为笑话。
他已经理智了很多年了,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先把利害关系放在前面,确保自己走的每一步都绝对正确,但这么得来的结果,就是他在商界无往而不利,在自己的私事上却是一塌糊涂。
唐沅拒绝让他送自己回家,打电话让司机来接自己,然后头也不回地回画室拿了未完成的画稿就走。
江淮之默默收拾起自己准备的吉他、玫瑰花,还有没来得及点燃的蜡烛,一切都糟糕透了,有学生想凑过来帮他一起收拾,但都被他拒绝了。
alpha看着唐沅离开的背影,嘴角噙着一丝苦涩,转身也要离开这里。
“江总?”曾经在他公司实习过的学生小心翼翼地喊住他。
“什么事?”
“请问,你、你们现在真的不在一起了么?”那学生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很多人想知道,论坛里传的东西影响挺不好的。”
江淮之沉默了片刻,说,“是不在一起。”
“啊……”听起来很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