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莫影跪地道:“陛下,首辅率诸大臣已至殿外!跪求......面见受忠帝。”
李南淮眸色深沉,一瞬间犹如弑神恶魔一样盯着殿门,好似要穿过这扇门杀了所有人。
门外首辅大喊:“臣等跪求面见受忠帝!”
狂风呼啸,殿门轰隆一声敞开,李南淮一身厚重的龙袍俯视着众人,许久才开口,“受忠帝身子本就不好,暂不见人,朕早已吩咐过。”
“受忠帝因身体抱恙让贤于陛下,如今已近年限,臣等只为看受忠帝一眼,也算尽为臣的本分!”
“你们如今,是尽了为谁人之臣的本分?”李南淮冷着眸子,“若要为受忠帝之臣,便逼朕的宫,那朕便可以摘了你们的头,让你们去陪他。”
阶下臣皆冒了冷汗,闻律开口,“陛下之意,是受忠帝与片刻过后的臣一样,已经没了首级?”
卷三衡之
第75章
谢熠秋的死讯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帝京,那日飘着雪,百姓陈列在常街两侧,叩首相送。
白帆与飘扬的阴司纸混迹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狂风呼号。谢熠秋以先帝礼制葬入帝陵。
典籍司内的文书案卷堆叠着,司长终于知道了李南淮要查之事是什么,周身都冒了汗。
当年无人知道那一批兵马去了何处,青甘久久没有等来援兵,更没有等来一点粮。那时候受忠帝查了半年之久,其中揪出了多少人,可拿下的不过是一些岌岌无名之徒,谁人都能知道,他们不过是被推出来抵罪的替死鬼。
谢熠秋残暴无常,那一遭砍了多少人的首级。背后之人自然害怕,便抱成了团,即便是从前没有想要除掉青甘之心,那时也有了。只有如此,朝廷便不会再想着那批粮、那批军械,援军到底是被谁人拦下也不再重要。
“陛下,当年之事已过六年,若要查也是无可查起了!”典籍司长跪在殿上。
当年在其中做手脚的人不知还有多少苟活至今,青甘已亡,他们便可以安安稳稳活着,可若这事再重现查起,他们火烧眉毛,便不可能再安稳了。
上一次是舍弃青甘,灭亡整个李氏一族来保命,那这次呢?
可是李南淮忘不掉曾经所受屈辱,李文弘被构陷谋反的屈辱,整个李氏被屠杀的屈辱,青甘落入他人之手的屈辱。他不曾见过那场灾祸,却深知自己后半生都是活着仇恨的阴影里。
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插足当年之事的人。
王宏跪在一侧,道:“臣当年死里逃生,一路流离,方至帝京,臣所受苦难心中自明。可陛下如今已然不是当年的世子,由不得自己的性子,陛下若是要大张旗鼓地查,得罪的便是当年所有插足其中之人。如今受忠帝方死,陛下根基不稳,更有人从中挑拨君臣关系,唯有暂且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