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顾濯沉下了眸子,握着谢熠秋的手。“你想杀谁都行,我说过,你想报仇,我会一直为你后盾。就算是李南淮来了,我照样替你取下他的首级。陛下,我没等到你的春雁,大概是连春雁都看不透你的心思,于是我来找你了,想亲口告诉你,枝条合生为连理,我与你同生,护你不死。君,信我否?”
初升的日光渐渐洒在两人的面庞上,彼此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似更加坚定地注视着对方,此生无悔。“朕信顾卿。”
没多久,顾濯带来的人将匪徒生擒,骑在马上提着领子拽到顾濯跟前,却见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一时愣了神。
顾濯见着他之后没松手,反而一直牵着谢熠秋,道:“活捉了几个?”
那莽蒙人将人丢在地上,拱手,“回殿下,一半的人死了,不过大多都是那位北明的小将所带领的人杀死的。这些人皆是鼠胆,没有一个自尽的,见咱们人多便不抵抗了,降的倒是快。”
能投降,那便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差事。还真不是来找谢熠秋寻仇的。
在那人喊了一声“殿下”之后,谢熠秋眼里尽是错愕,他看着顾濯,心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顾濯在来的时候忘记交代他们,如今他们说漏了嘴,顾濯心里也是一怔,随后只有一个念头:他肯定猜出来了。
顾濯冷冷道:“找到老巢了吗?”
“追着逃跑的人找到了,确实是濮州的土匪窝。”
顾濯看了一眼谢熠秋,将人送上马车,自己翻身上了马,道:“端了它。”
那是郊野的一个寨子,在濮州外围,半路打劫倒是方便。
此时天已通亮,顾濯让这寨子里的人睡了个完整觉,他坐在寨主的座上等着人来找他。这地方看起来很新,没有沾染尘埃。外面跪在地上的俘虏个个胆小,像不要命的种。顾濯忽然觉得,这地方与郑覃那处相比,还是郑覃更像土匪。
没多久,寨主来了。他一只脚刚踏进厅内,瞬间被周围人高马大的莽蒙人包围的架势而震慑到的,他从未见过这么多莽蒙人,这分明是在北明境内,分明是在他自己的寨子里,却好似被抓到了莽蒙。
但他硬着一口气,道:“阁下从莽蒙而来,是否知道抓的是北明的人,身处的也是北明的濮州?”
这不是土匪,顾濯心想。太讲理了。
真的土匪应该直接骂他,或是直接求饶。而不是装作硬气,好似濮州的官府会救他。
顾濯一笑,他的腿很壮硕,又很长,所以倚在座上的时候显得睥睨四方。
“尽管你不是土匪,北明朝廷也不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