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尔金醉在了顾濯这里,夜里头顶上满天的星,顾濯没有多看一眼,披上氅衣便去了大牢,狱卒认得顾濯,便直接放行了。
莫夫被绑在架子上,这场景似曾相识,顾濯身上沾着酒气,稍微靠近,莫夫便缓缓抬了头,怂拉着的眼皮也微微抬起来了。他与曾经不同了,没有精气神,像是老了许多,但顾濯并不在乎他老没老,只在乎他死没死。
“酒香……”莫夫声音低沉,像是掺了沙子。“顾濯,你为何会在这里?我说顾尔金为何不直接将我杀了,原来是留给你的。”
顾濯不想与他多说,便直接问:“莫夫,血凌散解了吗?”
莫夫的眼神空洞,他无神地盯着顾濯的脸,好似怔了片刻,然后忽然笑了。“血凌散?原来是为了血凌散……哼哈哈……”
他忽然顿住,“我说了,它无药可解。”
顾濯靠近几步,“那你是如何过的这几年?”
莫夫道:“血凌散不会死人的,却会让人痛苦一辈子。曾经你为了你的那个皇帝将我关进大牢,又无可奈何地将我放了,皆是为了解他身上之毒。可我听说,他早就死了,你为何还要抓我呢?是要给死人解毒吗?”他说着哼笑了几声。
顾濯笑着盯着他,“据我所知,这世上不止你与受忠帝身中此毒。这毒在你们北蛮没有听说熬死过人,可见并非你说的无药可解。莫夫,你可以不说,但这世上有的是人肯开口说,特别是你们北蛮的人,待北明哪日拿下了北蛮,你想开口为你的百姓讨命,也开不了口了。”
“你可真是好手段,好算计。”莫夫垂着目,他被一路带到蒙都,身上的伤已经化了脓,狰狞可怖。“我愿意告诉你,你却不一定做得到。”
“说。”
“但我不会告诉你。”
顾濯瞬时冷了脸,周围挂着的刑具似乎全都是为他准备的,他顺手挑了一件长鞭,冷声道:“说。”
莫夫问:“告诉你,你便会直接杀了我?”
“我当然不会再留你活着。”
莫夫哼哼笑了两声,“曾经你虚与委蛇,十句话有九句都在撒谎,如今倒是痛快。你既那么想知道解毒之法,为何不直接去问你们的皇帝,李南淮。他可是很明白。”
顾濯知道李南淮也深受这东西的困扰,可他不知道李南淮是否已经解决,当然也根本不可能问出口。莫夫就在他面前,却一直跟他绕弯子,他恼了,于是猛地甩鞭,狠狠地打在了莫夫的脸上。
莫夫痛叫了一声,脸上便瞬间多了一道流血的红痕,他粗重地呼吸着,盯着面前这个疯子。“顾濯,你真是疯子……”
第二个人叫他疯子,好似他无所顾忌,真的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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