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万千种解释,但总之有一件事,他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她的生活好似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钱絮看上去要打击报复自己,那他也完全不介意让她从报复当中得到快感,她希望为人熟知,所以在求婚现场有电台工作人员混入,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但她似乎彻底不需要自己了。
报复只是她人生当中的一部分,从来不是全部,她接下来看上去要抛下自己,开启她的新生活了。
这才是令沈祈真正感到疯狂的事实。
他能接受她的各种小情绪,甚至可以当作作,当作他们之间的游戏,但他唯一无法容忍的是她和他彻底的分道扬镳。
赵不回也好,其他的男人也罢,他希望没有任何人像自己一样在钱絮的心中留下些什么,他认为他们不能够,这是自己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特权。
是夜。
沈祈灌了许多的酒,但是酒精并不能使他麻痹自己,而是让他愈发清晰地感受到他不想要放下。
他允许失败——
但无法允许这样的失败。
大雨滂沱中,他亲手拒绝了司机递过来的一把伞,独自走进这深夜的大雨里,将自己淋了个彻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或许已经忘记了,他最近常穿的这件衬衣,是她用奖学金替他亲自挑选的。
很快,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灼烧。
他发烧了。
没人照顾他,云姨因为之前和沈栖月的冲突真的告老还乡了一阵子,却还是坚持认为把孩子留下才是最好的选择。他们也起了冲突,云姨不愿意惹他心烦,早早地回老家过年去了。
他一个人发着高热,想起曾经的姜汤已是遥不可及。
仿佛是一场梦境。
他却不舍得苏醒过来。
沈祈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一如既往地撂了担子走人,钱絮一心一意为自己照顾好大后方,但自己压根儿不知道两个孩子在家里的胡作非为,在身为父亲的自己面前,是多么一副乖巧懂事的面孔,结果到了钱絮那头,又是怎样的胡搅蛮缠。
对此,自己全然不知。
而钱絮这个傻女人看上去也没有告诉自己的打算。
她总是竭尽全力地在照顾着那两个孩子,纵容着他们俩的任性无知,却总觉得他们归根到底是个好孩子。
他事业有成,终于东山再起了,那些人的面孔说变就变,多少看不上·他的人顿时请求着与他的合作。他得到了自己渴望得到的一切,当一切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他的第一反应是回国。
梦里的自己似乎完全不知道轻重,丧失了某部分的自我,又或者说,丧失了全部的自我。
他竟然为了程双意要回去,又或许梦境中也充斥着众人的误解,他只不过懒得解释。
总之,自己回了国。
而临走前,他说出了那一天和钱絮如出一辙的话来。
“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梦境中的钱絮和所有人不同,她是唯一的例外,尽管自己为了程双意回去的流言蜚语已经流传在整个海岸线,她却执着地相信于自己用谎言构建的那个未来。
然而,回国后的半个月,他却选择了和程双意进入婚姻的殿堂。他还记得梦中有这么一场无关紧要的综艺。他的儿女们找不到程双意一起参加综艺,转而投向她的怀抱,而对此一无所知的钱絮还以为是孩子们对她有所情感依赖,并不擅长出境的她硬着头皮陪着他们参加了那场综艺——
正是在那场综艺上,她的风评绝对算不上好。
网上人基于她这个不清不楚的身份,对她各种谩骂不休,比起现实中程双意遭受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钱絮一一忍耐了下来,伴随着她综艺里的下车,而程双意的上车,也就造成了剧情的高潮,对比起网民对于一个跃跃欲试想当“后妈”的人的误解,人们对程双意产生了与之截然不同的夸赞,更可谓,对程双意众星捧月。
沈祈梦中急得吐了一口血。
他缓缓醒来,大脑却定格在那一场梦境中的最后一个镜头,画面中,他和程双意正在步入婚姻的殿堂,而钱絮正出现在他们步入的殿堂以外,而她的眼眸差点当场沁出泪水来。
沈祈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心疼,而是钱絮竟然还爱着自己。
他甚至产生了个大胆的念头,梦境当中绝大多数的事情重复出现过,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要集齐梦境中出现的人,那么,所有的事情一定会再发生一遍。
他从那场睡梦当中彻底清醒。
寒气逼人的冷水扑打再他脸上,他几乎毫无触觉。
也一度认为只要自己再关键的时刻改变决定,一切都能归于他最渴求的模样。
-
钱絮还在推进手头上的工作,尽管公司元老几次想挑她的毛病,但始终没有可以入手的地方,还想借着沈祈的名义说两句“不知福”的挖苦的话,他们却发觉公司的老赵总反应比谁都激烈。
赵天不知道受了谁的影响,连表面功夫也不做足了:“没事的话,用不着每天呆在公司。年纪大了,就回家去歇歇,公司年底分红也不至于忘了你们。”
他特意找上钱絮,“小钱,有些话不必放在心上。”
“我不会的。”钱絮对自己的老板向来友好,毕竟赵天是赏识她并且提供这个职位给她的人,无论出于什么战略利益安排,还是有关公司新老结构的调整,她都心怀感激。
“你父亲的伤势呢,差不多好了吗?”赵天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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