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谢停舟正坐在那个小沙发上,像是在发呆,微微垂着头。
唇.瓣仍然是苍白的,下唇那一点受伤的地方浸染血色,极其显眼。
“……阁下,我想提醒您的是……这位谢先生的学籍,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办理的。”来兰蔺别墅对接的是部门里的一位老官员,身旁跟着好几个速记员。他捋着胡子,斟酌着词句,低声道,“他是奴隶,是隶属于贝尔曼的非自由人。也就是说,阁下,您很难将他带走的。”
兰蔺的要求看似很简单,但是,要做起来并非那么容易。
那是一层层权力堆叠起来的通行证,放在以往有很强的说服力。
但是,这件事情难就难在,谢停舟原来是奴隶,还是太子殿下的奴隶。
他们这群老官员的消息很灵通,仅仅是一个晚上,兰蔺冒着被太子殿下与那些墙头草贵族们针对的风险抢来的奴隶,先是让兰蔺和太子交情彻底清零,让太子殿下颇为下不来台,再是直接和袁高大打出手,对方直接进了监狱。
兰蔺也不知道到底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居然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
他皱着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意在劝退兰蔺:“他只是个奴隶,恐怕跟在阁下身边,很难彰显阁下的身份与地位,这是很不合适的。”
官员想着,压低了声音:“还有,若是阁下想清楚了,愿意和太子殿下重归旧好,我们也乐意为您牵桥搭线的。”
兰蔺紫色的眼睛抬了起来,眸底像是结了霜一般,带着淡淡的冷:“不劳您费心了。”
登记户籍的官员急了,口不择言道:“您知道吗,这样做的话,会让您以后的路越走越窄。作为贝尔曼岛屿的领主,希望您能够识大体,从大局出发,不要因为一己私利而让整个岛屿的人员被联邦帝都隔绝在外……”
兰蔺打断他,声音更加冷了,像是淬了冰一般:“我说了。”
那双紫色的眼睛转了过来,直视着他:“不劳您费心了。他是我的奴隶,是我的所有物。所以,他现在是我的人。谁也没办法从我身边,把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驱逐。这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懂了吗?”
他抬眼,恰巧撞见了谢停舟抬起的眼睛。
里面含着错愕,不安,还有很多的小心翼翼。
也许是视线相撞,谢停舟很快垂下眼睛。
那扇睫毛轻轻地不时扇动着,扑闪扑闪的。
心脏也在砰砰作响,撞击在肋骨上,撞得人生疼。
可谢停舟没空去在意了。
他很小心地想——
兰蔺阁下真好。
他和那些人,应该是不一样的。
因为,他愿意给自己一个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