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非常讨厌妈妈总是失约,明明答应的事情,最后一定会反悔,一定会失约。
大以后,她也不再期待任何的承诺,因为总是落空。
现在她当妈妈……好像也不是多么称职的长,好像也没有比妈妈好多。
陆斯砚用头顶顶顶她的手心,故意逗笑她,“没有啦!”
说道:“在我这里,给妈妈特意专门的设置失约次数!”
江若乔一怔,问道:“什么?多少次?”
陆斯砚竖起一根手指,“一万次,在我这里,妈妈可以失约一万次,妈妈只要记得就好,只要不超过一万次,我不会生气的!”
江若乔不得不为触动。
她怔怔的问道:“那我失约多少次?”
陆斯砚显然苦恼极,绞尽脑汁的想想,也没有答案,只好摇头道:“不记得耶,就清零吧!”
江若乔撇过头,喉咙干涩,最近似乎有些脆弱,总是容易被情绪干扰,有时候鼻酸,有时候伤心,有时候感动。
情绪跟感情都太充沛。
比起前二十年,都要充沛。
“哦是吗。”她只能这答。
不想多说一个字,就怕会忍不住带哭腔,那就丢脸。
陆斯砚点下头,眨眨眼,『露』出浅浅的梨涡,“这个是跟爸爸学的。”
突然被cue的陆以诚:“我没有!”
……没有这会说。
有时候也会诧异,这小孩嘴巴这甜,说起这些真是一套一套的,究竟是跟谁学的呢?
现在小孩居然说是跟学的?
怎么可能!
陆斯砚瞪圆眼睛,“我就是跟爸爸学的啊!”
说,便惟妙惟肖的模仿起一段对。
“老婆,我没生气。工作更要,你去忙你的,我会照顾好斯砚的,旅游,下次再去就是,以后多得是时间。”
“真没生气,失约?不是不是,非要这讲的,在我这里,你可以失约一万次。”
“多少次?我不记得,清零吧。”
陆斯砚的记『性』真的好好。
只是当复述出在那个未,陆以诚说的这段时,陆以诚跟江若乔都下意识地看向对方。
陆以诚听到那个“老婆”,莫的耳根发烫。
手心也不自觉地冒些汗。
江若乔则是想到那个梦。
从斯砚偶尔的描述中,可以看得出,在那个未,“她”跟“”非常的幸福,至少在孩子眼中,父母非常恩爱。
以前听到斯砚说的时候,她会不想听,还会觉得下头。
可是现在,听到那些片段时,她会打从内心深处感到安慰,安慰那一个在雨中哭泣彷徨无措的“她”后过得还不错。
她甚至想到一句老土的——风雨后,便是晴天。
……
江若乔要带陆斯砚出去看电影吃饭,不过那是下午的事。
陆斯砚有午睡的习惯,等睡后,江若乔才有空搭理陆以诚。
她看过的时候,陆以诚仿佛面对的是什么严厉的教导主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等待她的“审判”。
江若乔说:“上『药』吗?”
陆以诚一愣,反应过后,连连点头,“上上,其……没事。”
“这叫没事?”江若乔说就带点气,“这事都过去多久,怎么还这。什么啊!”
在她看,她跟蒋延分手,有明面上的原因,有私底下的原因,也有她的私心,可这些理由,跟陆以诚都没有关系。
陆以诚看她皱眉头,带气的抱怨蒋延,愣怔片刻,心里弥漫一种也说不上的感受。
如果语文老师非要让写一篇作文形容,在绞尽脑汁,在挖空从小到大所学到的一切比喻修容手法后,应该会这写——仿佛整个置身在一股气息中,像是童年的鸡蛋糕新鲜出炉,像是站在麦芽糖小摊前。
陆以诚发现,自己也有伪善虚伪的一面,就比如此刻,明明心里有隐秘的开心,嘴上却说:“心里有气,冲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一出口,多年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令感到羞赧。
因为想到一个成语——道貌岸然。
江若乔叹一口气。
真是一笔烂账。
如果真的能扯得清谁对谁错、谁的错占据百分多少的比例也就算,关键是,感情中对跟错真的不是计算器。
站在的角度,可能大都觉得蒋延跟陆以诚打一架,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应该的,任谁碰上这种事都接受不。
她只好什么都不说。
*
陆斯砚醒以后已经快下午四点。
这孩子一放假,作息就会被打『乱』,午睡是一点多两点多开始睡,一直睡到三四点才起。
陆以诚也跟们一块儿出去吃饭看电影,这是陆斯砚要求的,江若乔也没拒绝,在是她累,一个带不陆斯砚。陆斯砚已经比同龄孩子要懂事,可也是个孩子,还是个精力充沛的孩子,有时候江若乔带出去吃顿饭,都有一种“比加班一个晚上还要累”的感觉……明明什么也没做,就是逛个街吃个饭而已,但就是累,累……
带孩子真的是体力活。
陆斯砚高兴疯。
动画片的排片不算多,附近的影院晚上也没有排片,江若乔只好买四点半的场次。
进放映厅后,陆斯砚不肯坐在中间,的理由非常充分,“我不想当夹心饼干中间的馅儿~”
江若乔:“……”
行吧,无所谓坐哪。
于是,陆以诚跟江若乔坐在一块,陆斯砚坐在江若乔旁边。
变成中间的馅儿的是江若乔。
江若乔还是高估自己,这两天晚上她乎没怎么睡。
六间的病房里,病加陪护,一共十二个,这里面有打呼噜,有磨牙。
等她好不容易睡,都没睡多久,被别早起去洗手间的声音吵醒。
一坐下,是她完全不感兴趣的动画片,一开始还能打起精神看一会儿,十分钟后,她彻底扛不住,她太累,歪头睡。
江若乔越睡越沉。
今天是感天动地的一天,因为影厅里没有特别吵闹的小孩,也没有哭闹要走的小孩。
动画片时不时就一段音乐,无疑是最好的催眠曲。
陆以诚刚开始还没感觉,直到肩膀一,侧过头,才发现江若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熟,连靠在的肩膀上也没醒。
除大屏幕,周围都是一片漆黑。
这反而令嗅觉跟听觉更加灵敏。
一股清甜的香味萦绕在鼻间,甚至能听到她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不由得屏气凝神,动也不敢动,就怕惊醒她。也猜得到,这两天她太累,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睡,还睡这么沉。在医院当过陪护,知道病房里的睡觉条件。
睡吧。
好好睡一觉吧。
什么都会过去的。
貌似认真地盯大屏幕,际上什么都没看进去。
情不自禁的低头看去,隔这近的距离,荧幕上也透的光线,让看到她卷翘的睫『毛』以及白净的面庞。
鼻子挺翘,一缕乌发落在脸颊侧边,如此安静,如此生动。
甚至能够想象到,当她睁开眼睛时,她会是什么的神情。
不敢再看。
这个时候,仿佛多看她一秒都是一种唐突。
一动不动地,目不转睛的看大荧幕。
影厅里所有都不会知道,这对于而言,也许是毕生难忘的七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