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将她平放着,但又不敢压着,封禛索性就一个翻身,将她放在腰上。
轻衫委地,良辰春宵。
沈青桑等人守在外面,只听里面时不时传来贵妃娘娘的尖叫,诸如此类:
“这样不可,快换一下…”
“陛下先停一停…”
后来索性就将其他宫人遣散了去。
沈青桑只是觉得,婉贵妃从乌蒙国救回来之后,这动静是越来越大了…
是夜,将军寝殿中,陈棠已经收拾好行头,西北安定,皇上命他回京城休养一段时日。
而此时,却有宫人来报,说宫外北门,有一布衣女子苦苦求见,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如何劝说也不走,非要见将军一面。
陈棠怀着满心疑惑,一身月白色常服匆匆赶往北宫门口。
朱漆大门之外,那女子素净面容,仍在跪着。
陈棠缓步上前,直到看清楚了她的面容,不由地大震。
谢晚晴扶着酸麻的双腿,站起来又险些摔倒,终于行至他面前,再次跪下,“陈大哥,晚晴求您放他一条性命吧!”
☆、第89章山旧事随烟云
城门上灯火忽明忽暗,映照出她秀丽因为急切而略显红润的脸容。
在陈棠的记忆里,谢晚晴自幼便是个病身子,来回不多的几面,亦是苍白羸弱的模样,就连说话的气息也是细弱。
仍记得两年前最后一次在西林猎场,谢晚晴只是骑了片刻马儿,就虚弱的无法继续,最后仍是陈棠将她送回小筑里休息。
但此刻,面前女子气色红润,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少女本该有的生气蓬勃,这张在他记忆里并未占有太多位置的脸容,竟然也有了风韵雅致的模样。
简直判若两人。
陈棠蹙眉道,“你先起来。”
谢晚晴并不答应,倔强的神态里带着一丝哀求,“他如今已是废人,也许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但,他却是晚晴的救命恩人,求陈大哥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高抬贵手一次…”
周围巡查卫尉来回走动,陈棠将她微微扶起,“先随我入内再谈。”
夜晚临风,褪去战袍,着上锦衣,已过而立之年的大将军陈棠看起来,风姿绰约,更有几分男人的英朗在里面,端的是英姿勃然。
在谢晚晴从前的印象中,自己倾慕的男子,是白净俊逸,温润如邻家大哥一般的人物,和眼前雄姿英发的大将军,亦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步入内室,分别对坐于两侧木椅上,一时相顾无言。
“从前的事情,是我年少心性不懂事,让陈大哥为难了,”谢晚晴略带怅惘地苦笑了一声,“但如今,我已不再沉湎往事,陈大哥不必有任何拘束。”
陈棠终是展眉爽朗淡笑,“忽然见到你安然无恙,相信婠儿也会惊喜万分的。”
谢晚晴凝眸,“在沧澜王府时,是我一直陪着婠儿妹妹,我和王爷的事情,她一直都知道。”
陈棠顿住,不语。
在沧澜王府的任何事情,陈婠从回来之后都只字未提,皇上不问,他身为人臣亦不愿提及。
毕竟是段不光彩的历史,但他心底里仍是相信,宇文瑾和陈婠之间,必然是清白的。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谢晚晴笃定道,“虽然身为异族,但王爷的为人天地可鉴,那些事情,皆是封沈此人从中搅和,企图挑起两国纷争。你知道么,在王府那么长的时日,他从未勉强过婠儿做任何事情,我虽然羡慕婠儿,可心中却更是任他为良人。”
陈棠握在腿面上的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声音中无不感慨,“若他并非乌蒙细作,我们二人如今定然是并肩作战的同袍挚友。”
“乌蒙战败,归还国土,永不敢侵犯中土,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那条命你们即便拿去也再没有价值了。”谢晚晴说话时,眸中星光点点,终究是忍住没有落泪。
见陈棠不语。
她悠悠然起身,近前,“若皇上非要一条性命才肯干休,我愿替他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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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恩爱缠绵风雨方歇,陈婠懒懒地窝在他怀中,不多时便昏昏沉沉入睡。
封禛望着窗外良夜,天下太平。
他没有追问任何有关宇文瑾的事情,也没有给她一诉衷肠,将上一世如何的迫不得已尽数表来。
因为他忽而彻悟,上一世无论当初的意愿是怎样,最后酿成的结局皆是一样的,正是自己的自负和帝王不肯屈尊的执念,将两人推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当她在封沈剑下异常坚定决绝地逼自己回去时,那一刻,他忽然喜极不可抑制,想来即便是战死沙场,一世仓惶,终是可以再无恨憾。
怀中身子忽而抖了一下,他便轻缓地爱抚了片刻,果然,她又睡得安稳。
此时,殿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叩门声,打破了静谧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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