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寂,她连路都找不到……
秦易想要的是那一枚能够代表半个詹家的徽章。
那枚徽章分成两份,另外一半在詹行那里,在北美,为了抢夺这两枚徽章的人,多如牛毛。
因为这代表着掌握着整个北美大陆地下交易权的百分之八十,也代表着能够在北美交易所任意横行,掌握着生杀决断。
“为什么是我?”
徐颜夕愣愣地看着秦易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幽深渐渐化为狠戾。
“因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女人背叛,失去所有,”秦易乖戾地笑,只是那抹笑里藏着太深的恨意,“我要他活着失去,这是他欠我的。”
早在那个时候詹遇宸和萧桓毫不犹豫地利用他的妹妹把他赶出美国起,秦易便知道,他此生,只能为复仇而活。
他亲眼看着妹妹狼藉的尸体倒在一片废墟中,那些畜生,利用他最珍贵的女子,把他引到他们布置的圈套里,最后仍然不忘给予他最痛一击。
那一战,秦易带去的人马死伤惨重,再也无力在美国立足。
他那天真善良的妹妹,也在一片刀光火影中被那些畜生一个接一个地玷污……他却只能双目染血,疯了一般把那些畜生捏成粉末,却再也触碰不到妹妹温热的体肤。
“一枚勋章,换詹遇宸的命。”秦易残忍地笑,顺便又丢给她一个小小的信封,嘲讽的意味更浓,“想清楚,一个……根本不值得付出的男人,到底值不值得你为了他坚守?”
那是一些照片,里面放着所有詹遇宸前几天在一家高级俱乐部里与女人一起的照片,那些被詹遇宸费尽心思抹去的事实,亦是徐颜夕美梦的最后的破裂。
秦易看着徐颜夕离开,便抬手给陈绍发了信息。
他就是要让詹遇宸尝试被最爱的女人背叛的痛苦,失去一切。他有信心,徐颜夕不会让他失望。
一个对爱情绝望甚至充满了恨意的女人,一旦无情起来便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任泠泠那种是聪明人,知道怎样做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任何爱情都脆弱,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像小琳一样,即使被伤害了也依旧奋不顾身。詹遇宸那种男人,不配再拥有一颗真心,亦不配再让女人以真心来待。
“我要回去了。”徐颜夕自然不会知道昨晚陈绍给詹遇宸发了什么短信,她躲在被窝里穿好衣服,再探出头来的时候只见陈绍挑眉看着自己。
“回哪里?詹家?”陈绍嘲讽地笑,“我连回国的机票都订好了,你不跟我回去?”
陈绍不动声色地打量徐颜夕,看着她的眼慢慢黯淡下去。
她现在是真的有家归不得,只要他一个伸手,她就能来到他的羽翼下。
但是……陈绍握了握拳,终是隐忍。
“我还不能回去,”脸容青白,徐颜夕缓缓摇头,“最起码现在不行。”
徐颜夕最终拒绝了陈绍的接送。
看着徐颜夕离开的背影,那本来轻松快乐的女孩子如今的脊背上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了,不由让陈绍默默握起拳头。
现在还不是时候,陈绍这样告诉自己。
现在的她,尚在崩溃绝望的边缘中徘徊,如今把她留在身边,她亦不会死心,而他要的,是她的那颗再也容不下詹遇宸的心。
还差最后一步,他要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被她从心底抹去。
徐颜夕回到詹家,小别墅里一个人也没有,她没有开灯,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一片黑暗,周围十分安静,她慢慢闭上眼睛。
心底早已有了决定,只是在平息心中痛意罢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口忽然响起声响,詹遇宸一打开灯,看见沙发上的徐颜夕时视线微凝,眼底忽然像是燃起了滔天巨浪,而后者平静得看着他,面无表情。
随后进来的任泠泠原本搀扶着詹遇宸,看见眼前这个情景,瞳孔微闪,却还没来得及开口,詹遇宸已经上前几步一把把徐颜夕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把她的前襟用力一撕,她偏过头去,露出半个肩头,再缓缓看向他。
“你昨晚去了哪里?”詹遇宸紧紧捏着她的手,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怒气,却发现这十分困难。
他找了一天,可是陈绍已经从原来的住处搬走,偌大的一个城市,原本应该都在他的地盘范围内,却从未发现过要找一个人居然会那么困难。
因为开车太急,他在一个十字路口和一架六人座汽车相撞了,因为不想浪费时间,他直接下车交给警察处理,打着计程车回了一趟家里又继续出去找。
下面的人都让他去医院,他没有去,只有任泠泠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也不说什么,有好几次开车的时候眼前有点发黑,都是任泠泠帮他踩的刹车。
任泠泠问他:“你是在害怕什么?”
他没有回答,其实他也说不清楚害怕什么,她的护照和其他重要物件都被他锁在了保险柜里,她明明逃不掉的,但是他不知为何就是心慌。
当傍晚回到家,看到她的一瞬间,心慌又变成了愤怒。
徐颜夕觉得胳膊很痛,他似乎没有控制力道,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听了他的话,徐颜夕微微闭起眼睛,说出来的话出乎寻常的冷静:“那你昨晚又在哪里?在干什么?”
詹遇宸微愣。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詹遇宸紧紧捏住拳头,抿唇说。
“怎么?不敢回答我?还是不屑回答我?”她忽然笑了,脸色苍白笑容也惨淡,却偏偏因为那姣好容颜而带出几分妖娆来,“还是不想说你一边责怪着背叛你的我一边和另外一个女人上床?或者不是另外一个女人,是重温旧好,我才是那个第三者?”
“我再问你一次,你昨晚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徐颜夕看着他。
半晌她说:“我昨晚在陈绍哥那,一整晚都和他在一起。”
啪!
下一秒她被打得撇过头去。
詹遇宸咬牙,手掌火辣辣得疼,看着她用那样的表情说出这番话来,他的太阳穴一抽一抽得疼,掐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头,咬牙切齿得说:“你是不是疯了?”
“我其实早就疯了。”她忽然说。
有泪在眼眶里徘徊,被她死死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