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如若说骨妖口中的嘶哑带给他们的是感同身受的恐惧话,另一面让他们感受到的即是彻彻底底的心寒。田虎,农家明面上无论怎么排都在前五的高手,死了。死得异常透彻,连头颅都似是有意无意的落在骨妖的旁边。
十数息之前……
“想阴老子?”躲过天明手中袭来虚剑的田虎怒极,他的手差点就被废了,“你还……”
呲……
田虎脸上的怒容登时凝固,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剑锋,血色涌出,他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此刻只想搏命。
右臂挥剑,一把虚剑凌空斩下,臂断。左手强行与天明对掌,本就已是强弩之末的他亦毫无胜机。一口逆血吐出,天明不闪不避,只是手抓着已经由剑锋变成剑柄的位于田虎胸口的剑影,抽出。
然而……“无能反抗的敌人……还是死了的好。”天明喃喃道。斜斩,头断。没有蕴含丝毫的情感,只是将之复述,但正因如此,使人心寒。
这……真的是墨家巨子么?农家诸人看着两具尸身,又看了一眼天明。即是重伤,尚取性命。无情之言,林静无声。非攻兼爱,如同笑话。
蚩尤堂……完了!
“田言小姐,你不必退了。”盖聂甚至没有将多余的注意移动到田言身上,紧盯着战局之中的天明少羽二人。
“虽然你现在没什么用了,”卫庄对战局之中的二人却自觉轻松,“但我不会杀你。”
蚩尤堂所有高端战力已失。烈山堂哑奴被典庆废了一臂,梅三娘刚刚被少羽用那特殊的方式击至内伤,田赐就算未曾失智也依旧是独木难支。魁隗堂田蜜集结一次两千四百人的地泽大阵不仅未有斩获反而损了根基,已失去话语权,更不用说田蜜强的并不是实力。共工堂的田仲,呵!他是个聪明人。神农堂的典庆失去了铜头铁臂,实力甚至难入一流。至于四岳堂,司徒万里说好听点是个会押注胜算较大一方的赌徒,说难听点,就只是一个见风使舵如墙头草般的垃圾。
“典庆的硬功…有那么容易破么?”
“说起来,田言妹妹可是在他占上风的时候便叫我们出手保下典庆呢。”赤练应声道,四处毒蛇散布的她在卫庄来时便已知晓。
“司徒万里?”肯定的语气全不像是怀疑,“还真和她说的一样,赢家的忠犬么?”这么长时间,朱家若还找不出原因,他这个神农堂的堂主也算是白做了。
而位于屋中的司徒万里,此时已骑虎难下。看着在自己掌下受创的朱家,又扫了一眼手中装着荧惑之石的箱子,只感觉这是个真正的烫手山芋,却又不敢丢掉。此时,这已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筹码,蚩尤堂完了,朱家已经得罪,田言会在此时保他?只怕就算是田言也只能勉力自保了吧!这颗石头,是他仅有的保命手段。司徒万里紧了紧背在背上的荧惑之石,深吸口气。
数日后的东巡行程……
“陛下。”赵高端着两支竹简踏入行宫中的宫殿,恭声开口。
嬴政看了赵高一眼,有些不耐,又看向手中的奏章。
“右丞相王绾与御史大夫冯劫……”两个朝堂上与李斯向来不对付,也偶与始皇相悖的人,对东巡之行一直持反对意见,但在始皇东巡之时却愿一同前往,本就是令人称奇,而此时……嬴政眸中的凌厉令赵高低头避过,“以死相鉴,于行宫外的驿站,自缢而亡。留简书两封,死前曾双双高曰……‘为大秦赴死!’”
“为大秦赴死?!”嬴政挥袖之间的气度展现,将数册案卷扫翻,“朕即是大秦!那……”微眯着眼,看着跪俯于地的赵高,“他们是为了朕么?”
赵高抬着两册简书,不声不语,他不能说,不敢说,更不可说。说不是?刚刚始皇帝可是说出了‘朕即是大秦’的言语。说是?为阻始皇东巡以死相鉴,是为了始皇?然而他也没资格开口,宦官……不得干政。
“呈上来。”
听不出任何喜怒的言语,却俞显压抑。起身呈上,退下,这是表明他决然没有参与到此事之中的态度。
“陛下,依礼制……”
“二旬,”若按礼制遵循下去,至少一个半月无法继续东巡行程。“我没时间等。”
“是。”
呈上的竹简一眼未看,起身,“都烧了。”不用看都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无趣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