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是王铁匠送给她的,回去的路上姜善宁一直在思索,她过生辰的时候萧逐亲手刻了镯子给她,她这轻飘飘的准备了几箱烟花,而且还是白得的,她都不好意思送出手。
姜善宁回想萧逐的穿着,他总是穿着深色的衣裳,腰间勒着一条束带,如今又总是在军中呆着,她一个月也见不了萧逐几次。
不知道阿爹跟萧逐相处得怎么样了。
姜善宁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身后跟着两列护卫,颇有些游街巡视的感觉。
她看着两侧的百姓们推着小车出来摆摊,灰蒙蒙的天上飘下来薄雪,但依旧遮挡不住他们冻得通红的脸蛋上的笑意。
姜善宁一面走一面看,从铁匠铺回府的这一路,买了不少吃的和稀奇玩意。
快到侯府的时候,她看到一个小贩在清扫出来的雪地上铺了一层绸布,上面摆着各色各样的发带。
发带?
她的目光忽然顿住。
萧逐从来都是将头发束起来,一看到发带她就想起来去岁狩猎,萧逐受了伤,她给他包扎的时候,偶然间瞥见他头顶的发带都快要开线了。
正好,趁着他过生辰,她送给他一条新的发带。
许是她在摊贩前站得久了,身后的一个护卫走上前来,低声道:“二姑娘,这都是男子用的发带,我看到那边有姑娘家的首饰,您要去看看吗?”
“没什么,我们回府吧。”姜善宁谢绝了他的好意,收回视线,抬脚朝侯府走去。
离年关越来越近,姜善宁决定送给萧逐一条发带。这天从街上回去后,她就缩在屋里,翻出针线,找了一块干净的绸布,开始忙活起发带的事情。
到萧逐生辰的前一日,她才堪堪给发带收了尾。
姜善宁长舒一口气,捧着手里的墨色发带翻来覆去的看,虽然她从小做的针线活不多,但小小的一条发带还是可以搞定的,也不枉她的指腹上被扎出好几个血口。
这个发带,他应当会喜欢的吧。
……
北狄人大抵是被打怕了,也或许是因为军中元气尚未恢复,今岁倒是老老实实的。镇北侯管辖的军营中,留了将士轮流守卫,便让其他的将士回城过年了。
腊月二十九这晚,姜善宁拉着萧逐又去了醉香楼,这一次她特意吩咐掌柜给换了个厢房。
厢房的窗户朝着西面,正对着西城门那边的蜿蜒流出去的护城河。
“阿宁,我们就这么出来,侯爷和夫人会不高兴吗?”萧逐沉静的脸上掠过一丝犹疑,仰头看着醉香楼的牌匾,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侯爷和夫人视姜善宁为掌上明珠,他一个落魄又毫无权势的皇子,几次三番惹得姜善宁为他费心,镇北侯夫妇心里会介意吗。
姜善宁转头看他,耐下性子安慰道:“没事的,我提前跟他们说了,今日是给你过生辰,他们都同意了的。我们快进去吧。”
说罢,她拉住萧逐的手腕,引他进去。醉香楼里的宾客三三两两,他们径直去了二楼的一间厢房。
萧逐什么也没有问,安静的跟在姜善宁身后,她带他去哪里,他就跟着去。就连他发现换了一间厢房,也没有问。
姜善宁带他进了厢房,安顿他坐在案几边,神神秘秘的让他在这里等一会儿,她去去就回。
萧逐淡笑:“阿宁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千万不要乱走哦,我很快就回来。”丢下这句话后,姜善宁连忙飞奔去醉香楼的后厨。
一进去,厨房里忙活的几个厨娘给她让开位置。姜善宁熟练地和面,揉成团,再切开下锅。
等面熟的这段时间中,她瞥见一旁的生鸡蛋,有些犹豫。虽然没做过荷包蛋,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于是姜善宁拿起一颗生鸡蛋,磕开后丢进锅里。
厢房里,萧逐倒了一杯清茶,递到唇边呷了一口,继而转头看向窗外。
这边朝西,是醉香楼的背面,视野更是开阔,一眼望过去,低矮的阁楼小院挡不住视线,黑沉沉的夜空中闪烁着几颗繁星。
若是不说话,甚至还能听到西郊的那条河流,哗啦啦的从西城门下流出去,和护城河汇集在一起。
等了大约一刻钟,他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一定是阿宁回来了。
萧逐放下手里的茶杯,勾起嘴角,抬眸望过去。
门扇被推开,姜善宁捧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的是……一碗面?
长寿面么。
萧逐的神情怔住,眉尾轻抬,黑眸紧紧锁着她的身形。
这厢姜善宁进来后,抬脚关上门扇,葱白的指尖扣了扣托盘,顶着萧逐炙热的目光,走到案几旁,小心地将长寿面放到桌子上。
“阿甘,生辰快乐呀。”姜善宁坐下来,把长寿面往他那边推了推,献宝似的,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我刚刚在后厨亲手做的长寿面,你快尝尝。”
“好。”萧逐垂眸,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长寿面上。
整碗里溢满了丝丝缕缕的面条,汤面有点点油光,边上飘着几颗青菜叶子,萧逐缓慢地抬起手,用筷子在碗里翻了一下。
热气蒸腾,熏到了他的眉眼。
面碗最底下,一个看不出荷包蛋样子的熟鸡蛋花静静地浮上来。
姜善宁尴尬一笑,挠了挠脸颊,“这个,这个我第一回做荷包蛋,看来果然是没天赋,做成这个样子了。”
她嫌难看,就把荷包蛋藏在了最底下,谁知道萧逐一翻就翻上来了。
萧逐闷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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