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来到舟山岛日子不长,尽管他的全职活动范围也只有舟山会那间小屋而已,但殷飞从来就有一种超乎想象的主人翁精神,他已经彻彻底底的将自己当做这里的地主了,这条商船来的古怪,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作为这里的全权地主,他很有必要上前问个清楚。
可刚刚踏上两步,那伙儿仆役便将东西放好,转身又回了船上,继续搬运起其他物件来,哪怕他再如何追问,人家也只是摇头笑笑,根本不回答任何问题。
问了几次,殷飞干脆也放弃了,反正这些人不是来岛上烧杀掳掠的,相反人家还往上面搬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才是,总不能这成箱成箱的全是爆炎符,特意来这边炸岛的吧?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岛上其他人,不过能够来这里长期居住的,大多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主儿,全神贯注做实验时间还不够用呢,又哪里有时间来看这个热闹,倒是八方会的人出来几个,看意思本打算过来瞅瞅,却见死对头舟山会的殷飞站在这里,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当下心中就是一突,以为是对方来了强援,也不在这里多待,掉头便进了会馆,估计是找杨亭侯报信去了。
殷飞心中一动,倒是生出了扯虎皮做大旗的主意,立即将身份从旁观者转移到了参与者,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居中指挥的护院身旁,见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其他表示,便毫不犹豫的打蛇随棍上,跟着一起吆五喝六,指挥起那些搬东西的仆役来。
“你们轻点,别把东西碰碎了,对对对,就放在那边。”殷飞一面指挥,一面用余光瞥向八方会的主楼方向,见那边似乎探出个人头来,心中更是得意,嘴上也更是卖劲吆喝,似乎生怕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
待那堆东西全部搬完,忽然回过神来的殷飞才发现,这不知道何人搬来作何用处的货物,竟然将这个小码头全部堆满了,只要里面别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货色,只凭这总量,怕是要值不少钱的,也不知谁家出了这么大的手笔。
正琢磨着,船上却下来个管事模样的中年汉子,两只眼珠绽放著精英的光彩,一看便是精于算计之人,殷飞跟着人家的护院吆喝半天,又算是半个地主,这会儿终于见到正主儿下来了,自然不会放过攀谈的机会,迈着稳重的步子走了过去,很是正式的拱手行礼,随后问道:“不知贵宝号上下如何称呼,来我舟山岛有何要事?在下也算是岛上住客,若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兄台尽管开口便是。”
那管事笑笑道:“可是殷飞殷公子当面?”
“啊?额,在下正是殷飞,这位兄台看着眼生,不知在哪里见过面?”见人家一开口便叫出自己名字,殷飞不禁有些诧异,最近这些日子自己名头虽说与日俱增,但似乎也还没成长到随便遇到个人就能认出来的地步吧?
“哈哈,兄台可不敢当,殷公子叫在徐寿便是。”那管事见殷飞自承身份,很是亲热的说道:“在下乃是徐府外院管家,专门跟着三公子的。”
“原来是徐公子的管家,失敬失敬。”听说是徐秋阳的人,殷飞立刻放下心来,这位徐公子最近和他关系日渐亲近,几乎可以说是自己人了,既然是他手下的管家,自然不需要再像先前那般防贼似的防备。只不过徐秋阳一向只在城中活动,或者说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和青楼妓馆,各处酒家等三个区域间往返穿梭,好不央的派人跑到舟山岛来作甚?莫非是终于开了窍,觉得自己年岁渐大,再做个纨绔大少不太合适,决定弄些实业买卖,为家中的生意出力了?
见殷飞面露疑惑之色,徐寿忙解释道:“这些钱货乃是我家公子一点心意,都是做冲天实验能用上的,我家公子准备拿这些当做进门之礼,过几日他便会亲自来这边,也想要加入贵会,到时候还望殷公子多多周全一二,在下拜托了!”
“这个”有那么一瞬间,殷飞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徐秋阳要加入舟山会?看这意思还有些怕进不来,让自己帮着说说好话?什么时候本会的门槛儿如此之高了?之前李白眉一通坑蒙拐骗,最终将来拉到会里来的事情,他可是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听说徐秋阳为求入会送了这许多财货,当下便是不信,只以为这是人家徐公子给自己长脸,怕输掉了和八方会的比试,这才送来了许多东西,以支持他们的进一步实验。
对于这一点,殷飞非常感动,当然在感动的同时,他也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这些东西,君子之交贵在交心嘛,这些许阿堵物,若是矫情不收的话,反倒是落了下乘,也落了人家徐公子的面子不是。
毫无心理障碍的曲解的君子之交的原意,殷飞喜气洋洋的将财货全部收下,之后扯着脖子将李白眉和丁肃喊了出来,将事情大概其的说了一遍,最后把徐秋阳想要入会的事情点了几句,等待着李白眉欣然接受。
谁知道本以为会欣喜若狂,接纳本会第一位大财主的李白眉师兄,这会儿脸上却出现了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挥挥手将徐寿招来,问道:“徐秋阳是不是那徐家三公子?华光寺了凡和尚的徒弟?”
“正是我家三公子。”和面对殷飞时恭敬里带着些许轻松不同,对上李白眉的时候,那徐寿却是额头冒出汗来,身子几乎弯了个对折,语气异常诚恳,说道:“我家三公子近年来修为大进,那驭鬼术对贵会日常实验也有帮助,加上这次提供的财货,万望李会长格外开恩,再增录一个名额,我家老爷感激不尽。”
此言一出,李白眉还没说什么,殷飞却是大吃一惊,怎么意思,这看起来很鱼腩的舟山会,竟是如此难进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