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面说着,莫莫卡一面仔细扫视着周围,似乎是在比对着之前和现在所见到的场景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在观察了一阵子后,好像察觉到什么的莫莫卡突然抓着法杖,走到了一张放着几个金属托盘的矮柜边,然后用手肘把它推到了一边。
这个矮柜的外形看似沉重,但因为内部做了空心处理,即使是莫莫卡的小身板也能十分轻松地推动它。而在矮柜被推离原位后,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扇干净程度和地板一样的木制活板门。
“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用法杖尖端挑开活板门,莫莫卡向着地窖内的藏身者大声警告了起来。
如果这里没人,她们尚且能够直接离开。可一旦确认这里有人,那情况就不那么简单了。
因为这间房间的怪异之处,不管是为了之后的行动还是为了自身安全,她们都要弄清楚到底是谁躲在下面。
“……”
地窖内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呼吸的声音也没有。
而在莫莫卡看来,越是安静,越是反常:
“你可以装死,我也只会等一分钟。一分钟一到,我就会把火焰法术丢进去。到时候——”
“请不要这样……!”
矮人术士的话音刚落,原本还安静异常的地窖里立刻传出来了一个微弱的女性声音。
如果说她之前还想装作不在蒙混过关,那么,莫莫卡的死亡威胁足以让她无法再沉住气。
除了有活板门作为出入口外,这栋屋子的地窖和外界完全封闭。如果真的被灌了火进去,里面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不是已经拿走东西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地窖中的女声带着标准的萨文尼亚口音,看上去像是从北方过来的移民,“我发誓,我不会害你们的。”
“我们……”
“我们是卡特里克大人手下的检察官。”
程芸刚想说些什么,莫莫卡已经在她之前抢先说了出来。
“根据我们目前找到的证物,你涉嫌谋杀犯罪,必须得到惩处。”
“你说那些?等等!等等,请听我解释!”
听到莫莫卡的威胁,地窖中躲藏着的屋主人带着慌乱的神色,匆匆忙忙从楼梯上爬了出来。
这个奇怪的年轻女性她看上去刚刚成年不久;她穿着一条用加厚布料缝制的朴素连衣裙,红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长长的漂亮马尾。
她的肤色很苍白——不过这种苍白是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不是像帕夏·塔拉斯那种仿佛失去所有血液一样的病态白色。
虽然是人类,可也许是该长个子的时候没吃多少东西,她的身高比莫莫卡高得实在有限。
“我承认那些尸体都是人类,可它们都是我从墓地捡来的……”看上去还挺可爱的女孩努力为自己申辩着,“我是个医生,只是想用它们来练习解剖。”
“那么,你承认了自己涉嫌盗掘尸体?你完了,小姐。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交给我两百卡洛尔的罚金,或者跟我去见领主。”
“我……我……”
女孩泫然欲泣的样子让程芸想起了团队里的牧师。
“我没有那么多钱。盗掘尸体的罪行严重吗?我会被吊死吗?”
“是的。如果你没钱,就只能被吊死。你可以花五卡洛尔给自己脚上买一个配重,那会让你死得更加没有痛苦。”
“怎么会……我还不想死……求求你们……我把那枚金币还给你们可以吗?呜,呜呜……”
“好了,莫莫卡,别吓她了。”
看到女孩真的哭了出来,程芸有些过意不太去地阻止了莫莫卡的恶作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团在赤鸢王国境内的普遍存在,程芸在科雷西亚没见过什么专业的医生。但不管如何,这并不妨碍她理解这类人的难处。
在这个世界通行的伦理观下,对尸体进行亵渎是很让人反感的行为,而一个有志于外科手术的治疗者也不可能得到合法的尸体来源。如果她真是医生,用找来的死者来练习医术也无可厚非——毕竟这都是为了救人。
程芸承认这可能让那些尸体的家属发怒,可有些事情,活着的人不知道,也就等于没有发生。
只要她面前的这个女孩没有隐瞒事实、真正杀人,在她看来就都没什么。
“你刚才说,你是医生?”
“是的。”擤了擤鼻涕,女孩用力点了点头,“我是佩尔老师的学生,因为老师在萨文尼亚出了些事情,我只能来到卡坦,独自学习她给我留下的东西。”
程芸还记得“卡坦”这个名字。诺尔之前说过,这是萨文尼亚人对放逐者盆地的称呼:
“但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种地方?这里没有其它人,去最近的聚落也要一段时间。没有收入,你怎么活下来?”
“我有时候会去附近的村镇帮人治疗,只是因为我的住处被男爵的手下看到会有麻烦,所以才会选择租下一栋猎人们使用的房子,住在这种偏僻的地方……”
“地方倒是选得不错。”莫莫卡对这栋房子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这种被丘陵分割的小平原上没有成群的地精或狗头人,因为离村子不是很远,能遇到的野兽也很有限。”
“所以,你们相信我了吧?”女孩还带着泪光的灰色眼睛一眨一眨的,“我知道你们不是真正的检察官。但我也请你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要不然,我就全完了。”她抹了把眼泪,“知道了这些,村子里的人不会再找我,我也没钱继续生活下去了。”
[默认规则]
1.“莫莫卡,我们的小队中似乎没有治疗者?”
2.“放心,我们的嘴没那么碎。”【拒绝招募】
3.“你对更深入的实践工作有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