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咱们错待人家了,今后他就是自己人了,咱兄弟!
这群军区大院的子弟虽然纨绔胡闹,可是骨子里都是讲义气的,只要是仗义的人,他们绝对地推崇,没二话。
单军搁下酒杯说,有你们这话就行。以后,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自打单军回来,就没见到王爷。
他去找过,家里说去了训练营后就没回来,电话回来说开车去另一个x市旅游,玩够了再回来。
王爷一向是这个野性子,家里人也管不了他。单军给他打过传呼,也留了言,可是王爷连一通回电都没有。
单军知道他是真动气了,但是单军由着他去,让他自己慢慢消气。王爷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他回来了,这就是故意跟他怄气避而不见。对这个兄弟,单军一向是重不得轻不得,大多时候哄哄就过去了,可这回单军不想再护着他任性,也是要上部队的人了,这性子早晚得磨磨。
下午5点半,下班号吹过之后,大院儿食堂热闹起来了。这食堂建得欧式,罗马柱大阳台,现在里面满满的一片军装里,单军一个花衬衫特别扎眼,他坐在那儿,面前摆着菜盘,周围坐了一圈兵。
“军军,今天怎么到食堂吃晚饭来了,难得啊?”
“不欢迎啊?”
“哪儿敢啊?请都请不来!”
院里这些兵平常没机会巴结他,一见他来了,有话没话的都想跟他搭几句。单军心不在焉地答着他们的话,眼睛扫着门外,周海锋和几个兵一起走上台阶。
周海锋一进门就看见他了,单军那衣服,想不看见都不行。
周海锋打完了菜,和同来的兵打了个招呼,转身向着这边过来,没有避开,放下盘子,坐在了单军对面。
“我跟他有事儿说。”单军冲着周围说。
其他人都知趣地移开了座位,到别的桌去了。有老兵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军军,你跟海锋真粘糊,以前天天一块儿在家吃还不够,这刚不当勤务兵,还一起吃食堂,我看着都眼热。”
对周海锋跟单军这亲近,这些兵嘴上不说,心里头难保没想法。单军这司令公子,谁不想套点儿近乎,攀上点儿关系,可人家认识你谁啊?想攀就能攀得上吗?
“眼热啊,你们跟他好了,咱俩不也就好了吗?”
单军轻描淡写地说。
他这话轻飘,可意思明摆着,这些兵个个都是人精,能听不出来?
当初唐凯那些话,单军没忘。他话是放这儿了,放得一屋子的人都听明白了。
“那是肯定!”这些老兵油子都陪笑。
单军没再管他们,和周海锋面对面吃饭。
“找我说什么事?”周海锋抬头问。
“没事儿,来看看你吃饭。”
“吃饭有什么好看的。”周海锋失笑。
“你还管我看什么?”
单军把面前盘里的荤菜往周海锋盘子里夹过去。那是二楼干部小食堂里的小炒,品种分量都比战士食堂里的好得多,单军专门打来的。
“行了,你自己吃。”单军把菜堆得周海锋的盘子都放不下了。周海锋要把菜还给单军,被单军用筷子压住。
“伤是不想好了是吧?”单军看着周海锋瘦削的脸,“瘦了,吃点营养的,长肉。”
“哪儿瘦了,”周海锋无奈,“我怎么不知道。”
“我抱了就知道。”
单军说完,俩人都没说话,一静下来,只有周围的喧闹……
饭后,在中心广场的国旗台下,两个人分开腿坐着。
这个宽广、空旷的广场是大院里集会的地方,顶头是国旗台,四周是白玉兰路灯,这种白玉兰灯在建国初期被广泛应用在军事单位,造型简洁而又庄严,晚上亮灯的时候,是一片柔和的光晕,在周围的树影里修长玉立,像守卫着广场的挺拔秀美的哨兵。
天还没有黑透,天边藏青的夜幕上挂着几绺没形状的云,被傍晚的风吹得丝丝缕缕。墨蓝的天色映着白玉兰灯的灯光,灯下,两人一上一下,坐在升旗台的台阶上。
单军撩起周海锋的军衬,就着灯光,察看他背上的伤口。
伤口又迸开了。单军就知道周海锋在连队操课肯定又是身先士卒,不管不顾。
“叫你别操这么狠。”单军从裤袋里掏出盒子,给周海锋上药,那是他从军区总院开的,最好的药。
“破点皮,没什么大不了的。”周海锋并不想给单军看这伤。
上好了药,单军下来坐在周海锋身边,周海锋看看他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衫,眼里有丝笑意。
单军是故意穿了件花闪儿的,让周海锋在人堆里看见他。周海锋演习里看他穿军装看习惯了,这乍一回到花花公子的样儿,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干吗,不好看?”单军故意抻了抻那花衣领,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派头。
“好看,当心上街给警察抓了。”
“警察抓我干什么?”
“昨晚新闻里那个卖盗版的,穿得跟你挺像。”
“操!”
周海锋笑了,单军看着周海锋那笑容,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