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东明晟立刻双手接过,下意识地咬了一口。
沈宁轻笑两声,又问道:“好吃么?”
东明晟轻轻点了点头。
沈宁见状,也就笑笑不再说话。
东明晟十分小心地吃完一块金丝糕,渣粒儿一点也没落在沈宁身上。沈宁抽出丝帕,轻轻为他擦拭手中碎屑。她一边擦着一边说道:“明晟,你曾经来找过母妃,母妃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答应你,你别怪母妃。”
“儿臣不敢……”东明晟注视着她为他擦拭的动作,喏喏说道。
“其实这回,母妃本也没有打算。”话到此处,东明晟如遭火似的撤开了自己的手。
沈宁抬头看向这敏感的孩子,轻喟一声,“你先听母妃把话说完。”
东明晟低垂着脑袋,抿紧了嘴唇。
沈宁摸了摸他的头,继续说道:“是母妃自私,不愿卷入事端,但既然你父皇让我照顾你,我也再不能推托。你放心,我既然已成了你的主宫母妃,就一定会担起责任,尽心将你养大。”
东明晟沉默了好半晌,才缓缓抬起头,轻轻地道:“母妃不会扔下明晟不管?”
“不会。”沈宁注视着他坚定地摇了摇头,“我会尽力视你如己出。”
东明晟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露出进春禧宫的第一个笑颜,“谢谢母妃。”
沈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你从此以后,不必这么小心翼翼,也不必强迫自己马上视我为母,你的生母犹在,惠母妃又才走不久,我们便慢慢培养培养感情罢。”
东明晟愣了一愣,才犹豫回道:“是……”
“乖孩子。”沈宁揉揉他的脑袋。
又抱着他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外头东明晟的贴身太监魏会跪禀道:“启禀娘娘,二殿下该去上学了。”
沈宁这才放了东明晟下来,为他整整衣冠,“去罢。”
“儿臣先行告退。”说着东明晟就要跪下。
“不必跪来跪去,生分得紧,你往后见了我,只作礼就成了。”沈宁扶着他臂,后又笑着加了一句,“你父皇在的时候便跪一跪。”
待东明晟出去后,沈宁大大地松了口气,她虽在东明晟面前表现得很自然的模样,可到底她从未做过人家后母,并且还是这么大一个孩子,她着实还有许多要准备的地方。
自那以后,沈宁先是将东明晟的贴身奴才逐一问过一遍,将他平日的吃穿住行问了个通透,就连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也问得明明白白。她知道他早膳用得少,于是每日送了东聿衡上朝后,总是督促了东明晟用了饭才让他去上学。夜里回来问过他的课业,也总是要问他白日与兄弟伴读相处如何,有甚趣事。东明晟起初含糊不言,后来也与她说上两句。不仅如此,她还常让长公主过来与兄长见面,有时也请教养长公主的德妃过来坐一坐。
东聿衡看在眼里,一日笑言她这母亲颇为尽心。沈宁却道:“这些事儿谁都能做,教育孩子是一门大学问。”
皇帝轻笑。
长阳降下初雪,敬亲王东瑞祥病逝王府。噩耗连夜传进乾坤宫,东聿衡一夜无眠,沈宁在旁陪了一夜。
待隆重操办敬亲王丧礼,皇帝克制不住沮丧与焦躁的情绪,粗暴地压在沈宁身上索求着她的温暖,沈宁咬牙抑住痛楚,以无比的包容接纳着他的冲撞。
“宁儿,宁儿……”东聿衡在她耳边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儿,将热流注进她的身子最深处。
隔日沈宁醒来,见皇帝怜惜地抚着她红紫的肌肤,她微笑着亲了亲他的心口,回应她的是几乎令人窒息的拥抱。
翌日,皇帝恢复如昔。沈宁竟有些心疼,他连悲伤都有时限。
王太妃召了皇后过去,说是近来宫中连办丧事,恐怕天家郁思积胸,年也不能好好过,理应赶快定下东明奕的皇子妃,开春办一办喜事冲一冲。
皇后领命。
因为皇帝因敬亲王之事所扰,大皇子的婚事孟雅一直不敢向皇帝提及。这时才向皇帝呈了几名皇子妃正妃人选,其中并无沈府女儿。自游知渊一事,孟雅摸不透沈宁与沈府其中内幕,又见沈宁始终装着糊涂,于是决定将联姻之事缓一缓。
皇帝看了人选,斟酌半日,选定了顾长卿之女顾元珊为东明奕正妃。
东明奕得知此事,独自一人来到春禧宫坐了许久,任凭沈宁怎么逗他也不开口,只默默地吃点心喝茶,直至快下钱粮之际他才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沈宁夜里对东聿衡说了此事,她怕东明奕是得了婚前恐惧症,“他还是个孩子,就不能再缓个一两年?”
东聿衡闻言只是哼了一哼,只说大皇子不日将娶妻生子,往后少让他独自前来。
沈宁无语了。
☆、104
大年十五,沈宁才将东明晟等人接了回来,终于两颊有些肉的东明晟拿着一把小弓箭给她看,“这是皇兄送给儿臣的,他说是他从前用过的弓。”
沈宁笑道:“你还连吃带拿。”
东明晟一听,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他支吾道:“儿臣也没甚稀罕物件送给皇兄……”
“礼轻情义重,只要是你的心意,你送什么你皇兄也欢喜。”
东明晟过了一会才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了。”
沈宁轻笑,让人带他下去沐浴更衣,准备参加夜里的后宫家宴。
夜宴表面一派和乐融融,她只喝了两杯,便借故不胜酒力提前离席,东聿衡知道她不爱这后宫热闹,也不留她,妃嫔们是巴不得她走好夺得帝王注意,只有皇后挽留关怀了两句。
沈宁走时还把东明晟给带走了,东明晟本与其他皇子皇女们围在一块玩炮竹,听得母妃派人来唤,顿时乖乖地跟着走了。
一行人渐渐远离笙箫之乐,东明晟发现沈宁并非往回宫的路走,反而往皇宫最僻静的地方走去。那里头除了送饭的宫仆,其他主子仆人都不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