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有思量不要孩子,突地听到她的恳求,顿时为了难,“宁儿,朕听说,年岁越大,生孩子愈难,你又是头胎,更是难上加难。”
“不要紧的,我身体很强壮,可以挺得住的。”沈宁举举手臂。
东聿衡无奈地笑笑,注视着她沉思一番。
“不成,朕不能冒那个险,”他还是摇了摇头,“你已带养了明晟,想要女娃,把七姐儿带在身边便是。”
“我不要,我想要这个孩子。”沈宁护着肚子道。
“你原来也不愿要的,怎地现下……”
“以前是我不敢,现在我的孩子逼着我鼓起勇气了,你不能阻止我。”
“你不敢?”东聿衡错愕,“你为何不敢?”
沈宁沉默片刻,才道:“我怕我们的孩子替我受报应。我霸占了你,我是最霸道自私的人,你的后宫又有什么错……”
“傻子,”东聿衡听她话语中有浓浓自责之意,心疼地揽过她搂在怀里,“终究是朕做的主意,与你何干?她们锦衣玉食,养尊处优,还敢抱怨什么?”
沈宁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叹了口气,“跟你在一起真不容易啊……”
搂着她的铁臂一紧。
“这么不容易,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一定是着了魔了……”沈宁幽幽地说着,然后抬起头来,充满期翼地道,“所以,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证明。”
东聿衡没法子拒绝这样儿的她,他唉了一声,更加搂紧了柔软的身躯。也罢,哪个妇人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儿?他不能连这事儿也不满足她……如若不行,便只保大人。
沈宁得到他的默认,笑靥如花地回抱住他,同时欢喜地蹭了蹭。
“我们的孩子,一定美若天仙聪明绝顶!”她想像着自己的宝宝,眼儿晶亮晶亮的。
看她这么开心,东聿衡也跟着轻笑起来,他抚过她的肚子,对这个孩子有了从未有过的好奇与期盼。他与宁儿的孩子……
琉璃端来药,沈宁问道:“这对孩子有影响么?我听说孕妇都不吃药的。”
“胡闹,温太医知道你的状况,哪里还敢开虎狼之药?”东聿衡接过,试了试温度,亲自将它喂进她的嘴里。
沈宁一想是中药应该也没多大关系,她得早些好起来养宝宝,于是乖乖喝了药。快要就寝,她怕传染不让他与自己睡一床。但她也不放过他,精神亢奋的她顶着难受的身子,拉着他让她等她睡了才走。然后便不停地说着与孩子有关的话,叽叽喳喳地,直到药效来袭,才缓缓沉睡过去。
东聿衡宠爱一笑,亲了亲她的额,为她拉好被子,才轻轻出了内殿。
☆、123
翌日清晨,沈宁一觉醒来,非但没觉着好些,反而感觉更难受了,东聿衡上朝前来看了她,见她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大皱眉头,“你怎地总是吃了药愈发难受?”
“你别管我了,没事的,你上朝去罢,可能再发一身汗就好了。”沈宁虽说着,但却知自己头痛得厉害,鼻子也不通气,身子像灌了铅似的,真是愈发严重了。
东聿衡眼底有丝焦躁,摸了摸她的额,没有发热。而后交待左右好生照料后便上朝去了。
待他一走,沈宁便让琉璃再去请太医过来,并且交待道:“你看看擅长内科的太医进了宫了么?倘若到了,将他一并请来。”如今腹中有了小生命,她也不敢有丝毫差池了。
琉璃不敢怠慢,忙亲自去请了,刚到了太医院的两名太医并温太医一齐匆匆而来。
他们一一为沈宁请了脉,沈宁还让他们看了看气色后,三人一同挪到了侧殿商议。
“二位,不知二位同僚,有何高见?”一名黄须太医首先开了口,问温太医与另一太医马太医。
马太医也捻捻胡须,说道:“老请了娘娘的脉,也看了温太医的方子,觉得按理娘娘今日即便不能痊愈,也不应这般严重才是。”他顿一顿,小眼往内殿瞅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并且,娘娘此时又怀了龙种,下药猛了又怕伤到里头的小殿下,轻了,又怕没作用……”
“正是。”黄须太医附和,他沉吟一会,“还是先开些温和的方子,娘娘平素身子康健,理应无碍。”
马太医点了点头。
温太医
沈宁听了太医们的诊断,得知不过平常风寒后,稍稍松了口气,她张口,却是先咳了两声,还刻意提醒道:“一切以胎儿为首要,我好得慢些没关系,定不能伤了胎儿。”
“是。”
沈宁因病向皇后告罪,有心人早已在昨夜便知春禧宫进了御医,今日听她连起床也困难,不由神情迥异。
自一回沈宁生病,德妃带人去探望被皇帝发了好一顿脾气后,低品阶的妃嫔也不该如何是好。皇后命沈湄替大伙去看望她,“皇贵妃身子染疾,心中自不痛快,人去多了反而更不利索,你便好好地照顾你姐姐,就说大伙都惦记着,望她早日好起来。”
沈湄领命,离开了昭华宫便往春禧宫走去,花弄影此时却叫住了她,“沈婕妤,你可是要去春禧宫?”
沈湄笑道:“正是,花婕妤有什么事么?”
花弄影有些支吾道:“那末,我与你一同前去可好?”说罢她又添了一句,“我着实,心下担忧娘娘。”
沈湄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那敢情好,咱们便一块儿同行罢。”
到了春禧宫,沈湄奉了懿旨来探望,玲珑也不敢不让她们进来。二人行至内殿,正巧琉璃正在服侍沈宁喝药。沈湄见沈宁形容憔悴,很是难过,想要接过琉璃药碗亲自服侍,被沈宁轻笑婉拒,“你有这份心便够了。”
花弄影也向沈宁问了安,沈宁淡淡应了。
自花破月离开后,沈宁还是照料着花弄影的。如果是她的朋友,沈宁或许就早已不往来了,可她是朋友托负的妹妹,这便是一份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