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是哩,她在家时可闹腾,成日哭闹着要吃,大皇子来看一看她,她也哭,可是让咱们大皇子恼了。”裴清宁笑着说道。
顾元珊勉强附和着笑了。
孟雅与沈宁都听出裴清宁话中有话,但二人只当没听见,依旧逗弄着丝毫不知世间险恶的小娃儿。
皇后见沈宁这般喜欢小孩子,让她坐下也抱一抱,沈宁将软绵绵的女娃抱在怀中,又是摸脸蛋又是逗下巴,还让琉璃将早已准备好的金镯子套在她的手中,然后举起她胖呼呼的小手,“瞧,戴着多好看!”
孟雅轻笑,“你这皇贵妃奶奶时不时地赏赐些宝贝,大姐儿恐怕还没长大,已比她父王富有了。”
大家一阵欢笑。
沈宁复而低头,神情温柔地捏着她的小指头。
孟雅看她一会,说道:“你既这般喜爱娃儿,也应想法子试一试,虽然你将六姐儿、七姐儿都放在宫里教养,但哪有妇人家不生孩子的?”
裴清宁的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想这皇贵妃若是能生,不是早就生了?
沈宁心中刺痛一瞬,微微点头。
彼时云妃与德妃也来了,见着小郡主也不肯离去了,围坐在一处逗着她。
云妃道:“妾看着小郡主长得像母亲,你看她的眼儿与下巴都随了母亲。”
沈宁道:“我看着倒是有八分像皇后娘娘。”
孟雅笑道:“你也觉着像么?本宫是觉着像,又怕是自己是自个儿太厚颜,也不敢说出来。”
“小郡主像皇奶奶,长大了又是一个大美人。”德妃道。
顾元珊道:“儿臣看着娘娘们这么喜爱大姐儿,心里不知有多欢喜。”
沈宁看她一直强颜欢笑,想了想说道:“别说咱们,天家上回看了大姐儿一回,回头跟我说这娃儿长得可爱伶俐,甚得他心意。”
“是么?”顾元珊眼前一亮。
“唉,你这话问得也不怕别人笑话,天家的话我敢乱说么?”
顾元珊略显惶恐,但也遮不住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皇后唇角微扬,她还不了解广德帝?他若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天都要变了。
“先得了个女儿,再得个儿子,便凑了‘好’字了。”
顾元珊轻轻一笑,还未开口,裴清宁抢着话儿说道:“皇后娘娘不必心急,这好字马上便可凑成双了。”
“哦?“孟雅轻一挑眉。
裴清宁抚着肚子,十分志得意满地道:“不瞒娘娘,妾也有了喜事了。”
孟雅一听,很是高兴,“那可是太好了!你们都能为大皇子添子添福,本宫甚是欢喜。”
沈宁听了,却只想一巴掌打飞了东明奕。什么好的不学,偏偏学他老子不把女人当回事。
“你怎么知道是个男娃儿?”德妃问道。
“妾的娘家有嬷嬷摸胎极准,她为妾摸了摸,便知妾这肚子里头,定是个小郡王无疑了。”
云妃笑道:“那妾等,就先恭喜皇后娘娘了。”
“哈哈,同喜。”
待众人离去,孟雅喝了口茶,微蹙着眉对心腹女官绿翘说道:“大皇子妃知书达理,是个大家闺秀,只是她挑选侧妃的眼光却是差劲。”这裴清宁怀孕了是好事,但她那般说出来简直是丢她的人。万一以后生下的不是儿子,她这信口开河该怎么收场?
“皇子妃许是年轻,不如娘娘您赐两个美人给大皇子殿下,也好让裴侧妃明白事理。”
孟雅轻轻摇了摇头,“明奕年纪尚轻,妇人多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再看看罢。”
沈宁沐浴好了在宫院中纳凉,等着东聿衡回来,不一会儿却听得乾坤宫太监来请。
早晨还说今夜到她这里来,怎么又叫她去乾坤宫?沈宁有点纳闷。
穿戴整齐了到了皇帝寝宫,在安泰堂规规矩矩地见了驾后,皇帝一挥退下人,沈宁就直嚷着热,一面用帕子擦汗一面让东聿衡给她扇风。
“心静自然凉,偏你躁得跟猴似的。”东聿衡打开折扇好笑地为她打扇。
“我都已经沐浴过了,害我又要洗一遍,”沈宁嘟了嘟嘴,“叫我来做什么?”
“叫你来自是有好事儿。”东聿衡捏捏她的小嘴儿,折扇一收指向紫檀木灵芝状琴座。
沈宁顺眼望去,只见琴座上铺着明黄绣大团牡丹的琴布,琴布底下隐隐可见一张琴的模样。
“是什么?”沈宁转回视线,明知故问地笑道。
“来。”东聿衡显然心情很好,执了她的手缓步走了过去,“掀开看看。”
沈宁看了看他,扬唇依言。
一张紫檀木制古朴质雅的琴出现在二人面前。沈宁见这琴虽是紫檀所制,却棱角光润,不似新琴,一时有些奇怪,“这是……”
“这就是紫风。”东聿衡笑容满面地揭晓谜底。
沈宁略略诧异,这就是他曾提过的名琴紫风?不是宜州曲家的传家宝么?并且紫檀是为皇木,怎会出现在民间?
东聿衡像是明白她的困惑,轻挑琴弦开口道:“相传制此琴者曲长风为一代琴师,他为了制一把好琴,寻了千棵木头,才挑中这块紫檀制成紫风,其琴声悠扬悦耳,能令娇花绽放,鸟雀落泪,一时响誉四海。皇考听闻,召其进宫献曲,本欲留下名琴,却因曲长风琴艺了得,一曲惊仙满座动容,皇考遂改主意,让曲长风抱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