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不以为意,仍是笑语盈盈的和她道别,心中甚是舒爽。
等着马车都走远了,王氏才道:“我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没脸呢,嗯,我心中舒服多了。”
婉盈莞尔一笑,想想又担心道:“这次也是我思虑不周把你扯进这趟浑水了,这杜夫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此次定是记仇了,只是她不敢朝我下手,怕是最后要把火气撒到你们头上了。”
王氏倒是不怎么在意,“夫人不必担心,我家老爷在富阳待了这么些年,虽说官位不大也没什么权,可旁人却也不敢随意惹到周家头上来,我既然敢应声,就不怕这杜家报复。”
婉盈十分纳闷,王氏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笃定,实在让人好奇,只可惜王氏却不打算给她解惑了,领着三个孩子这就要告辞。
婉盈真心实意的挽留:“再多玩会儿吧,我还没和几个小的说话呢。”之前是真没腾出功夫来,倒是可惜。
王氏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也不多呆,若是夫人想找沁姐儿几个说话,只管让人去叫,我自会把人送来。”
婉盈见她坚持,便也不多做挽留,只让白鹭又去包了些点心给她们带回去了。
“没皮没脸的小娘皮,黑了心肝儿的小jian人,竟然敢……”马车上,压了一肚子火气的杜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表情狰狞:“只仗着有个好出身便这么落我的脸,这是欺我杜家没人吗?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旁边伺候的丫鬟缩了缩脖子,半晌不敢吭声。
随车的婆子十分心疼的揉着杜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莫要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杜夫人哼了一声,倒是没甩开她的手。
那婆子见状又道:“这县令夫人毕竟年纪轻,又是从京都来的,自然心高气傲的看不清形势,咱们杜家家大业大,难道还怕了他们一个小小的县令?”
杜夫人道:“只是他们身后的人却惹不起呢。”
“俗话说得好,强龙还不压那地头蛇呢,”那婆子瞥了眼把自己越缩越小的丫鬟,笑道:“任凭他们再厉害也远在京都,想伸手也得看看自己的胳膊有没有那么长啊。”
杜夫人眼珠子一转,也笑起来:“还是妈妈说得对,我要是想收拾那个小jian人,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哼,就让她再逍遥几日,看我以后不把她的皮给揭下来……”
简陋的小马车里,王氏和三个儿女正靠在一起看着收到的荷包。
周沁小心的摸着手里精巧的蝴蝶簪,赞叹道:“娘,您瞧,这簪子上的蝴蝶像是真的一样呢,夫人可真是大方。”
旁边的周汐也抢着道:“我的荷花坠子也很好看呐。”
王氏便道:“既是县令夫人所赐,那你们便都收好了吧。”
旁边沉默不语的周泽却把手里的荷包塞给了王氏,“娘,金子给您。”他话音刚落,周沁和周汐也把荷包塞了过去:“这些金珠子娘就替我们先收着好了,我和妹妹弟弟也用不到。”
王氏一怔,摩挲着手里的荷包叹气,孩子们这么懂事,实在让她难受羞愧,只是这县令夫人的人情也欠的多了些。
终于送走了人,婉盈曲着胳膊捶了捶后腰,白鹭急忙道:“姑娘,您累了一天,我给您按一按吧。”
婉盈也没推辞,她今日里也是真的累到了,板着腰干坐了几乎一整天,腰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索性让榻上一趴,就任由白鹭动作了。
“白鹭,杜鹃现在可老实了?”婉盈闭着眼睛,十分舒服的叹口气。
白鹭回道:“前几日还摔盘子碗的,陈妈妈便不让人再去送饭了,她饿了两日,倒也老实了不少。后来陈妈妈怕她吃饱了再惹是生非,便减了她的粮食,她现在吃不饱,也就不敢再做什么了。”
婉盈呻啊吟了一声,道:“你且叫陈妈妈看好了她,现在我都忙完了,元鹤也已经找好了地方,等明日便送她过去吧。”
白鹭一怔,抿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