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色斧钺,在日头底下散发着煜煜金光。
接着就是一队银色铠甲的骑马校尉,一个个肃穆凝神,目不斜视,排着整齐的队伍前行。前头的那个校尉扛了一面紫红流苏月白面儿的旗纛,上面斗大的一个“庆”字。
就有路人在那儿窃窃私语:“那是庆王府的仪仗,这个时候庆王来这里做什么?”
筱蓉若有所思地躲在李氏身后,从人缝里看过去,只见一片铺天盖地的旗帜、羽扇,像是走不到头一样。心里不由暗暗咂舌: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庆王府出动,怎么看起来比皇帝的仪仗还要气派?
正寻思着,只见中间那顶八人抬的青金色顶子、漆了桐油的大轿已经到了跟前。石青天鹅绒的外围上镶了一圈儿紫红的流苏,四角各坠着一个金色的铜铃,随着轿子的走动,那流苏一闪一闪,铃铛响个不停。
后面还跟着一乘四人抬小轿,比起前面的来就朴素得多,似乎像是寻常大户人家的轿子一样。
那顶小轿在经过李氏面前时,筱蓉清楚地看到轿帘子被掀开了一角,一个脸色有些苍白、眉目如画的男孩儿正贴着窗户的玻璃上往外看。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一下子对在了一起,筱蓉也有些纳闷:那么多的人,世子怎么偏偏就隔着人群看到了她了呢?
只见世子对她微微一笑,轿子在她面前一闪而过,霎时已经走远了。
浩浩荡荡的庆王府的出行仪仗,成了镇上人们的谈资了,好长一段时间,茶肆酒楼里,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能听到关于庆王府仪仗的话语。
只是筱蓉心里不以为然:这么铺张奢靡,不见得就是好事儿。
那些穷苦百姓们,羡慕得就是人家的荣华富贵,哪里知道这里头的政治风险!
庆王府的仪仗过后,集市上又恢复如常,该卖的卖,该买的买。
李氏有了钱,也大方起来,只要铁牛儿和筱蓉想吃的,都买了个遍。就这样一串铜钱还没花完。
筱蓉和铁牛儿已经每人吃了烧饼、油条、面筋、炸臭豆腐干儿、糖葫芦一个个撑得肚皮滴溜溜地圆儿。
李氏又买了一小袋子白面、一小袋子小米、一小袋子红薯面,这些粮食够家里吃上两个月的了。还买了一些豆种和玉米种,预备着下过雨就种上,到后秋里家里也能打下点儿粮食。
又买了一小篮子鸡蛋、二斤猪油、一块生牛肉、一块熟猪头肉,几把菜蔬、一捆粉丝这些吃食。
又给筱蓉和铁牛儿扯了几尺碎花棉布、几尺蓝市布,还有三斤棉花,好做过冬的棉衣。
一时吃的穿的都有了,两串制钱也已经花完了,东西装到她背后的背篼里,已经塞不下了。
李氏满脸的幸福,朝着他们笑:“这个集可不白赶,总算是置备齐了。”望了望两孩子,她有点儿迟疑:“背着这些东西走这远的山路倒不碍事,就怕到时候妞妞累了。”
还想着要雇一辆牛车回去,筱蓉忙拦住了她:“娘,先等会儿,趁着天还不晚,我想到生药铺子里转转,看看他们收不收山上的药草!”
李氏知道筱蓉认识不少的药草,既然不能传出懂医术的名儿,也不能坐吃山空,她们村后那座大山上有无数的药草,何不带着两个孩子采些来,个把月能卖些钱,还能趁着机会赶个集,贴补一些家用。
望着筱蓉那双渴盼的大眼,李氏满口就答应下来,一路问着,寻到了镇上唯一的一家生药铺子。
娘儿几个正要跨进去,谁知道身后忽然传来一身吆喝“快让开,快让开,有病人。”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大汉抬着一扇门板,上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小媳妇,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