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只一恍惚的功夫,那个贼被从人群里给高高地抛起来,不偏不倚地就跌在筱蓉面前,趴在地上苦苦挣扎。
一个黑色长袍的少年。从人群里挤了过来,指了指地上的贼:“是他吗?”
筱蓉看去,只见他剑眉星目、鼻直口方,饱满的天庭上,是两道浓浓的眉毛。浑身英气勃发,神采奕奕。健壮的身子像是一堵铁塔般挡在了那贼的身边。
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愤怒,充满了正义之感。
这个少年,莫名地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她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了。
听他问话,筱蓉不由摇摇头,她都没看见贼,哪里能够辨认呢?
少年索性就蹲下身子,劈手就翻过贼身子,在他身上一阵掏摸,从他胸口掏出一个葱绿缎面鹅黄缨络的荷包来,正是筱蓉晚上才挂在腰间的那个!
“是我的荷包。”筱蓉欣喜不已,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啊,还以为自己的这点儿银子就打了水漂了,谁知道竟然被人给找回来了。
筱蓉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谢那少年,心里装的是满满的感动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见他站在那里,一脚踏在那贼人的身上,她忙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小银锭子递了过去:“多谢小哥出手相助,这点儿银子小哥拿去喝茶吧。”
少年凌然的脸上忽然现出一丝尴尬,忙不迭地摆手:“不成不成,怎么能要你的银子呢?不过是举手之劳。”
踢了踢地上躺着的贼,他好像找到了事儿:“对了,这家伙趁着黑更半夜的偷人家的东西,实在是不谨慎,我把他送到官府里去。”
望着那张憋得通红的脸。筱蓉也不好坚持,有的人确实不贪图钱财就会拔刀相助,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
少年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按在腰间的那柄古朴的剑柄上,虎视眈眈的大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筱蓉,似乎是想看透她面纱下的思绪。只是筱蓉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纵算他帮她找到了银子,她也不会让他看到真容的。
好在这上元之夜有不少女子出门,小户人家的女儿三三两两作伴倒无所谓,只有那些讲究的大户人家的女子。出门也会戴上宽大的帽子,软软的帽檐把脸都遮掩着,让人看不清面目。
筱蓉倒不算是鹤立鸡群的。当着恩人的面,如此做派,她虽然内心愧疚,可不敢露面,生怕日后坏了她的报仇计划。
少年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子。见她无动于衷,也就不在乎地一笑:“对了,这么晚了怎么没看到你的家人?你该和家人一起的。”
家人?上辈子这辈子,对她来说都是一件奢侈的事儿。只不过是和余扬家一起来的,称不上 家人。但是当着一个未曾谋面的少年,实在是不好说出口。
也只有笑笑:“多谢小哥挂念。我的家人可能在前面,我这就去找找。”
少年也就抱拳笑道:“那好吧,你小心些。看好身上的荷包。我把这贼带走了。”一把就拎起地上的贼,老鹰捉小鸡般就往肩上一甩,看得筱蓉目瞪口呆,一张嘴张得圆圆的。
这世上还有这么大力的人啊,这还是个少年呢。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就有这股子气力。长大了还得了啊?
等人家走了几步,她才忽然想起什么,忙拔步追上去:“小哥,等等,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少年回头灿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妹妹不必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过告诉妹妹也无妨,我叫张忠义!”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筱蓉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依然站在原地默默地品味着:张忠义,真是好名字!像是个好人名字!
余扬家的逛了一圈儿,才发现少了筱蓉,,忙忙地折返回来,老远就看到筱蓉站在一处昏暗的灯影里,呆呆的,不像是在看花灯的样子。
就牵了一双儿女上前,拍着她的肩膀问道:“姑娘看什么呢?可有喜欢的东西?我们家那口子说了,今晚上姑娘想买什么随便挑,只要喜欢就好。”
筱蓉被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咧嘴笑了,余扬倒是会做人,知道她为济民堂带来这么多的商机,他待她越发好了。
这个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余扬是个精明能干的生意人,有谁见过一个生意人会放弃一棵摇钱树的?筱蓉在济民堂一日,济民堂就会红火一天。余扬怎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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