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冬季

    一

    我越来越觉得我如生活在一个夹七夹八乱成一团糟的猪圈世界。我无法寻得一份洁净的粮食和呼吸到一成清新的空气。我的生存空间似被某无形的栏栅紧紧地压扣着，狭促的天与地小的不能再小，让我无可自由伸展又不能动弹，这一种感觉，也不知是涎于生活形景使然，或固自然环境的相关，或再有自我精神混战的紧迫。我好象得了精神衰弱症般有点害怕呆在这固定的某一角落，害怕这角落里浑浊，及腥热的气味会慢慢诱惑我去妥协而不敢深深呼吸。最后我只好这样经常走动换换不同的场所，可走来换去，都还是一些无聊顶透的地方，我开始明白了，我永远都不可能跳出那一道道与身俱来的圈及被命运套住的圈。西游记里的齐天大圣有一个紧箍圈，他成佛之前颇有叛逆，而这圈就圈住了他叛逆的范围。与这大圣相比，我们人类真地不幸多多。我门的每个人，至少有这么些如环境自然，现实情欲，精神爱恋及命运等等圈圈所紧扣。被这些圈套住的人类，他们的生命范围又能拥有多深多广阔呢？

    二

    生命有许多疑问解不开，只好四处寻求答案，可以乎总无人能够晓答。而我的一些颇为莽撞的问话。有时却象是那蒙古男子偷偷摸进等待幽会的异情帐篷，又被发现了一般而招讨一顿“混帐”的责骂。

    这天海骂我混帐之后，又于我提起了女孩接着对我说：“你还是随便找个女的吧，要不非神经病不可”我对他怒目瞪视。海笑了“你看你看，真的神经了。”我于是又一下子耷拉了眼皮，一会儿才提神断断续续地对他说，这个阶段不适合谈情说爱，你看这天空是灰色的、树木是秃败的、大地是苍凉的、人种是消瘦的，连吃的菜都是泛黄的，眼前都是这空旷的冷漠，你说人的心热得起来吗？我的话的酸味还未尽散，却听见了窗外那邻家的男孩在吼着那肯定是跑调的情歌：“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真的想要为爱献身吗？只听得是那死去活来歌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尖过一浪的整整持续了几分钟，让海激动得抽风我一个劲地发抖，接着看了对方这辟励舞般的姿势我们相视哭笑不得。

    想想，我生平最恨做作也最爱最做作，可今天我虽然是小巫见大巫了。我知道这男孩的夸张我可能是今生难忘其项背，我不禁又要为自己我无能而叹息而感到悲哀了。

    三

    觉得这般过日子实在无趣实在太过简单，想摆设得复杂一点却一样复杂不起来。奇怪竟又总觉得别人的怎么看都似乎要比自己的精彩复杂地多。这天有闲了，决定好好的能研究出别人的一点究竟。

    找了好几家都不见士，有点奇怪，想他也不过是只有这几个鸡窝鸭圈的可钻钻。后听说是陪同了他老婆到那卖鸭蛋的一家去翻那陈旧老本去了。决定去看看。

    蛋夫正在门外清洗着蛋，蛋妇则纠缠着一帮妇人在屋里大声喧闹着赌钱，这一见心中便有点难受很不是滋味。进去了又见到士小鸟可人般依偎着华在看牌，隧相信了士自结婚以来真地该“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了。”总觉得士在他老婆面前的那种姿势和表情既十分蹩脚又恍似在哪曾见过，后来想起是曾在村新修的庙宇里的那壁画上见过，那是孝子贤孙图，当儿子的和当孙子的就是这样的一付谨慎和惊敬。士老婆每输一回总要总结经验一下，并随便教训士两句，士则颇带着撒娇发嗲之意地望着老婆讨好地笑，那一嘴笑脸的模样象是什么我这里不敢形容。

    不知怎么的我突不识趣又搭不着边缘的说出了一句：“真可怕这世界怎么男女颠倒角色错乱了？”那几位赌妇听了竟异口同声说明明是你错乱了，士也说真的你错了你看你看你的裤脚一只长一只短的。我说这光明正大的这有什么呢，想当年有个女孩追我就看中了我这身长短管的。妇人们听了来了兴趣问后来呢？我说后来，后来大概是裤管越卷越高给吓逃了，她们又追问我后来呢？我说我也并不计较，人各有志嘛，不过想当初那个女的还真大胆，她一次给我揣洗脚水的时候竟敢骂问我，说你的脚怎么这么臭脏？妇人们咯咯笑了说后来呢？很担心外面那蛋夫的手上会突然多出那么几个蛋来我说，我说那男人当然是脏的臭的，没听说就是那贾府里的宝玉也不过是泥石糊的吗？那再后来呢，她们还问。觉得有点不耐烦了我说都过去了，没有后来，就这样罢。

    四

    刚领到一些找工攒回来的钱，给了一半给爸留了一半好让自己好好放松几天。才歇息两三天我爸又开始叨责了。有点烦，想我爸真不识好歹，刚给他一点甜头尝尝他就这样得寸进尺地迫你继续卖力。

    口袋里还剩一些未全花尽的工钱，但怕还是藏不了三天两夜的，隧忧豫了一下便转到了兰的服装店里看看。我的眼前刚停下一件黑色茄克上，小兰便走过来说：“这是名牌，七匹狼的。”我就指着牌子对兰说：“这匹狼好象不是真的。”兰大为生气的说：“我不骗你的，是真的。”我还是摇摇头不相信，兰一赌气竟不理你了，只好灰溜溜地退出。

    路上，觉得有许多人的眼光不经意地注视过我，又淡去了。突然觉得有点害怕的，想刚才那么简单明晰又固定不变的一衣饰都让人真假难辨，而对于眼前的这众多的人群，还是我自己，这其中的繁乱的语言及复杂的情绪，那真假的成份又有谁能辨得清，又该是怎样去认识呢？

    五

    这一夜逛到国理发店里，见国妇草穿着一件超大衣在镜前整理头发，我注意到了草的头发短而发梢有点卷曲，我随口便说草晚上你的这身打扮真的很有点外国绅士的味道，我又看见草领前的那个蝴蝶结又说，这蝴蝶结更象。国的草听了后脸色竟马上都变了。我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又哪里出差错了。

    后想想，国大概是以为我在讥讽谁，而草干脆就从认定我是挑拔离间的意思。我一时懵了，我真有这么大的绘话本事？我真有这么大的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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