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无表情地解释说他与纪总认识,便顺带关照一下他的女儿。他这么说的时候,纪语琪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后满含深意地看着他,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手中的笔一转一转。
但她到底也没有反驳什么,只将他随口说的借口默认了下来,然后起身去倒水。路过他的办公桌时,她稍稍顿了一顿,然后顺手把他桌上空了的水杯一道拿走,接了温水后随意地摆回他手边。一系列动作熟稔无比,像是已经做了无数次般自然而然。
沈泽臣:“……”
语琪坏心眼地不去看他,只自顾自地抿唇微笑,随手从旁边拿过一本书看起来。
旁边的老师由衷感慨,“小沈老师跟学生的感情真好啊。”
沈泽臣盯着对面的纪语琪,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却用毫无起伏的平静语调淡淡道,“还行吧。”
他说完之后,语琪从书中抬起头来,朝他无声而了然地笑了一笑。
沈泽臣看着她,轻声道,“纪语琪。”
她微微挑了挑眉梢,“嗯?”
“我上午让文印室印了一套卷子,你去拿过来。”
语琪眯着眼睛看他,这些天下来,她早已了解他的规律,平均一周一次考试,每天的作业都是练习册和辅导书,这周已经考过,今天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卷子要印。
但她不能反驳,只能点一点头,平静地道好,然后起身走出办公室。
可是根本没有什么卷子能拿回来,她那天便索性没再去他的办公室。
这大概算是一次警告和惩罚。
……
那是另两位老师在场时候的大致情形,然而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却完全是另一番场景。
空调呼呼地兀自运转,阳光自百叶窗洒进来,他照常在办公桌前工作,而她将书本和手机都放下,就那么托着下颌转着笔盯着他看。
他也曾问过她到底在看什么,那时语琪似笑非笑地答了一句看帅哥。
自那以后,他再没有问她这类问题。
每次她看她的,他便当做什么都没感觉到,仍然不受任何影响地做他的事。
直到有一天,她看着看着,突然拿出了手机,堂而皇之地对准他拍了一张。
咔擦一声响,他手中的笔猛地一顿。
朱红色的对勾在末尾斜出去一笔,破坏了整张卷面。
沈泽臣皱眉,看向对面的人,“你干什么?”
语琪低头保存着相片,淡定地回答他,“拍张照,没事的时候拿出来看。”
大概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沈泽臣觉得头疼非常,他一把摘下眼镜来,用力揉了揉挺直的鼻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顿道,“给我删掉。”
她托着下颌,冲他晃了晃手机,笑得漂亮又嚣张,“如果我说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