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必要在虚假的散文诗作里找到那一丝宽慰。”
绫辻刚脱下红斗篷,把它挂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走到了兰堂身后:“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魏尔伦想要开战,他想让世界陷入混乱,而你不想,所以你在担心这个。”
兰堂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上方,而绫辻恰好垂下头和他注视,他的面孔在壁炉的橙光下显得晦涩不明,好像晨昏的光线从一半边照了过来,绫辻的睫毛上停着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它只需要轻轻扇动翅膀,就能引发席卷整个世界的黑色旋风。
兰堂怔怔出神:“你是怎么知道……”
他止住了话,感觉这样的问题是在犯傻。
根本不需要理由,如同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绫辻就是知道,小动作想要瞒过他们这种聪明人是绝不可能的。
“很难受吧,一边是自己的搭档魏尔伦,一边是期望停战的愿望,藏书上写的是和这个时代无关的事情,而最近出版的书籍又全是和战争有关,所以你才用书籍来取暖,畏寒厌倦外出,是在逃避即将来的战争。”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绫辻俯身从身体骤然僵硬的兰堂怀里拿起了一本书,随便打开翻了翻。
“荒神是你故意放出来的吧,当时魏尔伦想要取走他,而你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啪的一下合上了书,“八年时间都没有找到荒神,直到我出现?兰堂,我毫不怀疑,如果没有我出现的话,你会装作失忆而和魏尔伦断开联系。”
兰堂确实考虑过这个做法,他一直放任荒神成长,就是不想让魏尔伦带走利用中也。
他会谋划让中也最终找上门来,然后兰堂会自愿作为对手死在他手上,以死亡为代价,这样中也就不会被魏尔伦诱骗,他会把兰堂和魏尔伦都当成值得戒备的敌人,魏尔伦就再没有可乘之机了。
兰堂不想背叛魏尔伦,他作为搭档做不出来这种过分的事。
而魏尔伦绝对不会听他的,所以他只能选择以这种方式沉默地对抗魏尔伦的计划。
“为什么不杀掉我?”
其实最初见到绫辻的时候,兰堂是动了杀心的,因为任何和魏尔伦有关的人都会影响他的计划,但是他最终也没下得去手,因为绫辻太小了,他不可能把他和魏尔伦的恩怨牵连到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我知道了。”绫辻淡淡道。
在这让人感觉难堪的对话期间,坐在沙发上的兰堂就像变成了一座石铸雕塑,如果不是有呼吸声从身侧传来,绝对会让人误以为偌大的庄园客厅只有绫辻一个人,寂静像病毒一样在两人之间蔓延,火焰焚烧书籍发出细微爆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