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了凉,提前些罢了。”
她的神色坦然,说得煞有介事,喜儿呆呆地点了点头,边收拾那张软垫边关切道:“那小姐可有身子不适?”
常年锻炼使她身体康健,不似一些寻常姑娘般,在癸水来时有腹痛不适之感,刚欲回答没有,却心思一转,眨眨眼道:“确实有些难受,那处隐隐作痛的,想休息几日,你一会儿去嬷嬷那儿说说。”
“好。”喜儿不疑有他,抱着软垫便要下楼,顺带提醒一句,“奴婢一会儿让人端早饭过来,小姐早些下来用,不然凉了不好。”
楚书灵应了一声,然后走到圆桌边,就着水盆洗了把脸,又坐在梳妆台前通发。
昨夜临时换上的衣裳被压得有些皱了,她低头扯了扯,打算换身轻便些的,一会儿好活动活动手脚,便起身去开衣柜门。
岂料门才刚拉到一半,小臂便被人用力扯过,一声惊呼还卡在喉咙,整个人已被拽入衣柜内,“砰”地关上了柜门。
一室漆黑,呼吸浓重。
这回楚书灵倒没有太过惊慌,扣在手臂的力道并未消失,她压下砰砰跳的心,轻声唤道:“……易哥哥?”
良久,那力道似是松了松,呼吸声却更重了几分,一道沙哑的声音沉沉响起:“是我。”
咦,原来他还没走啊……
她的心情有些许微妙,说不上是高兴抑或是忧愁。
但终归,是好的多一点罢,毕竟他的伤不算轻,若就此不告而别,她到底是隐隐放心不下的。
只是……
“易哥哥,你是何时躲进来的?”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朝着大概的方向问。
“有人上来前。”他指的自然是丫鬟喜儿。
等等……
这么说,从喜儿上来开始,他便一直醒着?
那她方才与喜儿说的,关于癸水的事……岂不是全让他听见了?
楚书灵顿时觉得,自己真是面子里子全丢光了,若非此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易哥哥定然要瞧见她红得像猴子屁股一般的脸了。
仿佛察觉她的微微异样,萧绎上身背靠柜壁,伤口撕扯疼痛,不欲移动,便长臂一拉,将小姑娘猛地拉到跟前,黝黑的双眸凝视着黑暗中的俏脸:“怎么了?”
他不动还好,这般一拉,她整个人便往前扑去,几乎是直接跪坐在他两腿之间,担心压到他的伤口,一只手却不知道撑在何处是好,只得僵着身子,维持极其别扭的姿势。
衣柜的空间十分狭隘,两人间的距离极其靠近。
属于男人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炽热的温度自未着寸缕的上身传来,混杂着她那些衣裳上淡淡的清香,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生起,她只觉得脸像烧起来了一般,胸口跳动的声音响得一清二楚。
“没……没事。”楚书灵实在无法坚持,左手试探着落在他的肩上,却又似被烫到般一缩,开口时已微微带了哭腔,“我们……我们出去再说,好吗?”
她……她的腰快断了……
“外面可有人?”萧绎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没有……”
而后,桎梏她手臂的力道终于消失了。
她一把推开门,猫着腰钻出来,正欲回身拉萧绎出来,喜儿的声音便在楼下响起:“小姐,好了吗?早饭已经端过来了。”
“好了好了,马上便下来。”她下意识便反手关门,回了一句后,才重新拉开一道小缝,对着里头的人说,“对不起,委屈你再待一会儿,等我用了早饭回来,便让你出来。”
一夜并不安稳的睡眠以及身体的伤势,皆使他疲累得很,无心思索其他,知晓这是最好的办法,淡淡“嗯”了一声。
光亮消失殆尽,周遭重归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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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惦记着楼上的人,楚书灵这顿早饭用得无甚胃口,纤长笔直的竹筷戳了戳圆鼓鼓的包子,挥手唤了喜儿过来。
“小姐?”
“喜儿,膳房可有粥?”
“小姐想喝粥?”喜儿记得今日膳房并没有煮粥,“什么粥呢?奴婢去让膳房立刻熬罢。”
她倒是不想喝,可楼上的人需要吃些东西啊。
“嗯……”楚书灵托着下巴想了想,“都可以,清淡些的便好。”
“好,奴婢这下去吩咐。”
等待的过程中,她又慢条斯理地咬下两个饺子,内心焦急却不能表现分毫,煎熬至极,在她实在等不下去,准备前去膳房亲自瞧瞧时,喜儿终于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粥。
“小姐莫碰,小心烫。”喜儿侧身避开她急急伸来的手,“奴婢给你端上去罢。”
“不必了,有托盘便不会烫着的,我自己来。”楚书灵担心,若喜儿上去,易骁以为是她,推门走出来,事情便麻烦了。
见小姐坚持,喜儿也别无他法,只好交到她手上。
“对了,”她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对喜儿道,“我一会儿便休息了,没有我的允许,一律莫要进来。”
“奴婢知道。”
楚书灵轻轻一笑,旋身往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