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体只能眼睁睁看着对自己爱搭不理的雌性对人类敞开了自己。他一腔怒火只能对准不知好歹的对手。
进门后,程筝直奔主脑。
这是她犯的第一个错,也是最致命的一个。
若是平时,她决不会忘了检查房间。但经历诸多波折后,她看向目的时,眼中只有直线。
这么多年,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伪装自己,潜入实验室,联络暗桩,应付别人的试探,又要在极短的时间跟上那么多天才的脚步——即使品德令人不齿,他们的天才却无法否认,在同事们的放松时间还得锻炼体能。她一直做得不错,却在接近终点时出了纰漏。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纰漏。假如她足够幸运,可能什么后果都不会有。
但她就是这么不幸。
或者说,对手就是这么幸运。
在她清除数据,长舒一口气,准备支援克里斯的时候,冰冷的枪口贴上了她的脖颈。
她举起手。
屏幕映出埋伏者的脸。
米勒。她苦笑。当然是米勒。只会是米勒。
程筝的视线落到他包扎过的手腕。那里是植入芯片的地方。
他们太过依赖红桃的判断。但红桃并不总是对的。
如果米勒剜出芯片,引诱变异体,完全可以营造出他被生吞活剥的假象。
假死是他的第二个局。程筝一脚踏了进去。
世上哪有足够幸运的事,所谓的幸运,不过是胜利者苦心经营的命运。
程筝观察他的神情。
她知道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四区副手,不择手段,前途无量。如果哈特集团能拟人,那大约是米勒的形象。
他有日耳曼人典型的样貌,浅金发割过颧骨光影,蓝眼睛含着碎冰样的嘲弄。“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工智能也会失手。”
这种话由哈特死忠米勒来说格外讽刺。毕竟他们的红桃刚刚不敌敌方黑客,被其俘虏。也是红桃,被他利用,反将一军。
“看在我帮你做了后续扫尾的份上,我们聊聊?”
她和米勒在屏幕中隔着防毒面具对视。
他的目的和她相反。她想要清除实验数据,让哈特数年经营化为乌有。米勒则要保住数据,将它带出实验室。在程筝来之前,他已经拷走核心数据。剩下只是垃圾,反可能成为哈特的把柄。
但他没急着进行下一步,而是耐心等待。果然,预定的人质兴致高昂地冲进来,替他做了剩下的工作。
程筝顶着枪口想通一切,语气更加温和,不见一丝功败垂成,遭人戏耍该有的气急败坏。
“你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保护数据。就算哈特损失惨重,也问责不到你头上。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折损了大量人才的哈特也会更重用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大发慈悲,在门外决斗结束前的无聊时间,满足失败者小小的好奇。”
米勒似乎很满意她的聪敏。
他的确顾忌门外的实验体,才没有下杀手。
如果章鱼赢了,那程筝是肉盾。如果蝎子赢了,那程筝是人质。两种情况都需要她活着。
但这不意味着他容许她刺探策反。因此他将话题转向程筝。
“不如聊聊你为什么会投到瑞文杰手下?我很奇怪,你有天赋,够冷静,有时也很疯狂,哈特应该是你理想的容身之地才对。”
“或许是我太虚荣,喜欢标新立异?在这里我不正常得太正常了。所以我适应不良,一心掀摊。”
米勒对此嗤之以鼻。
“我对你其他的事不感兴趣,既然如此——”
有庞然巨物被扔到大门上,带来剧烈的震颤。
米勒的注意力为之所夺,程筝抓住机会转身偷袭,但米勒反应更快,垂手开了一枪,子弹擦过程筝的腰际,确保她失去战斗力又不会死去。
反杀的时间结束了。米勒拉开距离,枪口对准程筝,“这么活泼,不如现在出门看看。”
腰上热辣辣的,出血了,程筝在米勒的默许下简易包扎了伤口。
期间门外一直寂静,仿佛先前只是错觉。
但她们都知道不是知道不是。
门外胜负已分。门内虚假的太平也就结束。
程筝昂首走了出去。
走廊正对着门的方向坐着熟人。
正在研究监控器裸露的电线的克里斯转过头,他伤得不轻,眉弓横劈一道伤口,血珠不断沁出,润湿了浓黑的眼睫。
蝎人满不在乎地抬胳膊蹭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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