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通往庭院的窄廊。

    拉门被打开，在彼方可以看到白雪皑皑的庭院。

    未经修整的庭院里只有白色。

    枯萎的胡枝头、败酱草以及大绣球花上面，都堆满了积雪。

    不同季节各自花团锦簇的花草与树木，如今都与白雪融为一体。

    榻榻米上搁着火盆。

    烧红的木炭正在火盆之中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千手佛间在旁沏茶，自斟自饮，无声无息地注视着颜柏，或者庭院里那越积越深的白雪。

    “真是安静……”

    千手佛间喃喃自语，他的视线却放在庭院外。

    他似乎并不是对颜柏说的，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嗯，的确如此，父亲今天是有什么事吗？”颜柏垂眸，继续手中的动作，随着年龄增长，他发现自己越发像人妖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不过，这种悲伤仅仅持续了几秒。

    千手佛间不可能知道颜柏的想法，他双手环臂，浅淡地说道：“你还没有放弃当初跟我说的梦想吗？”

    “嗯，我认为，如果只将忍术用在争斗和打群架上，我们就会一直被金主牵着鼻子走。”颜柏如实说道。

    “可是，我们忍者就是为了杀戮而诞生的，如果没有战争，我等存在的意义将得不到证明。”千手佛间说道：“憎恨不止，战火不熄，我们才会被人需要，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吗？颜柏，对于我等忍者而言，战乱不断的世界才是我们的胜利。”

    那么些年过去了，颜柏已经懒得跟千手佛间讲这种道理了。

    争论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对于老顽固而言，弱小的孩子夭折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罢了，孩子没了还能再生，生个十个八个，总有活下来的。

    这世界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世界。

    丛林法则从未远离。

    能够活下来的孩子自然是最优秀的，不够优秀的，留下来也是拖累，不如早死早超生。

    这就是老顽固的想法。

    颜柏并不打算去说服父亲，但父亲大人总是想要来说服他。

    “没有战斗就没有人需要我们，发动战争，挑起更多争端，我们才有存在的价值。”千手佛间坚持己见。

    但看到颜柏依然漫不经心的样子，千手佛间知道，颜柏根本没有听进去。

    千手佛间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老样子啊，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我会帮你，我在劝说你的时候，只是希望你能说出一些可以说服我的理由。”

    有什么好说的？

    颜柏抬眸看向千手佛间，道：“我虽然知道如何用忍术在不战乱的情况下致富，但是我看到那么多忍族不肯联合，所以我暂停了计划，先让大哥把他们都打成共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