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云舒捏起一块柿子放入薄唇之间:“凭司正的聪明才智,想要查到这封信的内容只是时日问题,本王倒不如来个顺水推舟。”他笑得不怀好意。
娄简下意识地将信纸揉出了纹路。盛云舒说的没错,查到夏庸身上只是迟早的事:“殿下既然派人查过微臣,便知道微臣与夏仆射家的小郎君交情匪浅,如此……殿下凭什么觉得微臣会帮您这个忙?”
“所以,本王才要送司正一份大恩啊。”盛云舒沾着甜汁的手指,指了指娄简面前的木盒,“此乃鹤拓神药,续魂草,只要还没断气便能续人血脉筋骨。服药之人,可享天年,与常人无异,司正不想一辈子坐在这素舆之上吧。”
说不动容是假的。娄简目光在木盒上停了下来。
“你也并非看上去这般豁达。”盛云舒弯起眉眼。“本王知道你心里有一杆秤。诬陷你是做不来的,你若不信,那便去问问魏双吧,宁远山死后他不止一次想为宁家平反,想来是查到了点什么线索。每逢休沐,魏双便会在城南书阁看上一整日的书。明日,正巧是休沐。”
第七十一章故人
“阿娘,阿耶……真的与赤羽宗有勾结?”
“不重要。孩子,你只需要知道,氏族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都是夏家的人,万万做不得背叛族人的事。”姜赤华蹙眉道,“即便你不心疼耶娘,你也该想想从小将你带大的阿兄阿嫂,还有两个侄儿,他们都是无辜的。”
塌旁的烛火,断了又续,姜赤华的话在脑海中翻滚着。
“秋儿。”姜赤华握着夏惊秋的臂膀,“想要在朝堂里活下去,没有人可以干干净净的。只有活着,才能做你想做的事,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活着为什么非要害人?”
“你以为,我们还有退路吗?”
夏惊秋被这浓夜压得喘不过气来,直至薄阳撒进屋子才稍稍松快了些。
“哥儿?”银花推门而入,眼前人披着件毛领大氅团坐在案几边。垂于胸前的青丝盖住了眸子里的光,“哥儿一宿没睡?”
夏惊秋捏了捏眉心,淡淡的嗯了一声:“帮我寻件常服。”
“银花叫人备车可好,哥儿一宿没睡,车上还能打个盹。”
“不必劳烦旁人,我随便走走。”
夏惊秋浑浑噩噩地行了一段路,回过神来的时候腹中咕咕作响,他瞥了一眼路旁的包子铺:“金宝,换两个包子。”
四下里,无人应答。
一旁的摊主问道:“小郎君,可是要买包子。”
“对,一个包子。”夏惊秋摸遍了全身才发现,自己半个铜板都没带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