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贵国只有死路一条!”
王寅思量了一下,提起笔来,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莫敬恭。
“送给贵国太上皇吧,他要是能下得去手,我大明自然全力相助。”
莫敬恭接过了书信,迈着沉重的步伐,告辞离开……
平安和王寅在港口等消息,足足五天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平安难免失望,坐在码头上,看着夕阳西下,海面点点白帆,露出远超年龄的成熟。
“我爹说过,历朝历代,都亡于自身,汉唐是管不住豪门世家,还有领兵武将,到了大宋,则是管不住士人,别以为只有武将能篡权,文官之害,还在武夫之上!按照我爹的意思,假使有一天大明灭亡,必定是亡在了皇室和士大夫的手里。”
王寅含笑点头,“大公子的确高见,一个朝廷,皇帝、藩王、文臣、武将、宦官、后妃、外戚……不管哪一样泛滥,都会带来致命后果,眼下的莫朝如此,大明也是如此。大人这些年苦心经验,就是要把所有的力量都管住,管好,到了那一天,盛世可期啊!”王寅的老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一把年纪,不得不漂泊海外,丝毫都没有怨言,关键的一步已经走出来了,就看唐毅如何落子了。
不能在大人身边,决策庙堂,实在是一大憾事。身在安南,这点小棋局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王寅没有料到,小棋局也有大惊喜。
就在第七天,从升龙府终于传来了消息。
莫朝太上皇莫茂洽在见了莫敬恭之后,经过了三天不吃不喝的思索,将莫敬恭和儿子,也就是继任的皇帝莫全叫到了身边。
当天夜里,在宫中大宴,名为祝愿太上皇亲征顺利,旗开得胜。
在酒席宴前,莫茂洽端着酒杯,给所有人敬酒。
“诸位臣工,自从立国以来,我朝从未有此困境,阮氏和郑氏逆贼鲸吞蚕食,夺我疆土,杀我子民,屠我村镇,掠我财富!所作所为,简直丧心病狂。身为莫氏子孙,太祖开基立业,何其艰难,不能发扬光大,甚至要断送江山,我们都是祖宗的罪人,十恶不赦!”
说到了伤心处,莫茂洽低下头,泣不成声。
莫敬恭站了出来,大声说道:“你们都听着,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平时你们锦衣玉食,吃尽穿绝,如今朝廷有难,每一位亲王要捐出三万两银子,君王一万两,其余朝臣八千两,另外还要献粮食五十万石……”
神马?
在场的皇族贵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有多少家底儿啊,几乎拿走了快一半的家产了,谁也不答应。
其中跳得最高的就是裴南圭,此人是莫茂洽的妻弟,几代贵胄,家资巨富,在场没几个人比他有钱。
裴南圭却是善财难舍,他嚎啕大哭。
“陛下,老臣清廉为官,哪有多少银子,朝廷却钱,臣,臣愿意捐一百两,再多,臣实在是拿不出来了!”
他说完之后,其他人立刻跟进,有的捐八十两,有的捐五十两,还有捐十两的……
莫敬恭头皮都炸开了,这帮东西,简直是在打发要饭的,不,连要饭的都不如!想起王寅和他说的话,怒火冲天。他一把抽出了短刀,照着裴南圭的心口就捅进去了。
鲜血迸溅,裴南圭痛叫连声,伸出手不停虚抓,好像要把流失的生命找回来,不过他注定徒劳,没几下就惨死当场。
莫敬恭身上沾着鲜血,好像地狱冒出来的厉鬼。
“立刻去抄了裴家!”
他又用短刀指着所有人,“这就是你们的榜样,谁不听话,杀!”
莫敬恭毫不客气,可是在场的皇室宗亲,大臣贵胄也不是吃素的,纷纷转向莫茂洽,请求太上皇降旨,立刻处置了胡作非为的莫敬恭。
莫茂洽低垂着眼皮,一声不哼。他和侄子谈了许久,莫敬恭的话打动了他,您都逊位亲征,就是存了必死之心,要破釜沉舟,天下间还要比死更难的事情吗?还要继续纵容那些蛀虫硕鼠,毁了江山社稷吗?
是啊,自己都敢死,还有什么好怕的。
“按照数额,把银子和粮食交上来,不然你们谁都难逃一死!”
莫茂洽一转身,退到了后宫,莫敬恭提着刀,状若厉鬼,带着手下,挨个逼问,一圈下来,竟然拿到了一百二十多万两,还有七十多万石粮食。
这帮家伙,个个都比国库有钱!
莫敬恭狠狠啐了一口,总算有足够的银子请大明出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