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这之后,两个大丫鬟再不会冒冒失失地乱请太医、瞎拿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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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朱少虞依然没早回,一如既往地忙碌到三更天,才踏着月色下值回府。
但府里却明显添了新气象,远远就瞧见整个上房再不是以往的漆黑一团,反而灯火通明。
朱少虞疑惑地推门进屋,居然发现裴海棠还没睡。
困倦明显的少女斜靠在东次间的暖榻矮几上,单手托腮,强打精神翻看话本子。
“郡主,怎么还没歇下?”
“等你啊。”
这听上去有几分暧昧的话,让朱少虞习惯性先往西次间洗澡的脚步一顿。
他转过身来,裴海棠已下了暖榻,趿着鞋打着哈欠来到他跟前:“四皇子,五日后是不是你的休沐日?”
“有事?”朱少虞低头看她。
因着身高差,裴海棠的脸只够得着他散发着阵阵热意的胸膛,为了能与他对视,少女不得不仰起困得直泛眼泪的小脸:“五日后是我大哥的忌日,你能陪我去普渡寺祭奠吗?”
她的亲大哥,六岁时跌下山崖夭折,香火供奉在普渡寺。
“好。”
“一言为定啊。”
裴海棠刚揉完发困的眼睛,突然身子软倒,好在朱少虞眼疾手快,稳稳托住她小腰带入怀中才没摔伤。
“郡主。”一旁的翠玉惊慌地奔过来。
朱少虞连忙低头查看怀中的人,却见她脸蛋软软地蹭着他胸膛,阖上眼睫,小嘴微嘟,似乎……睡得正香?
“哎呀,郡主是困死过去了呀。”翠玉心疼死了,忍不住冲朱少虞小声抱怨,“四皇子,您就不能早些回么?为了能跟您说上话,咱们郡主硬是苦撑到了现在。可怜见的,素日里一更天就早早入眠的。”
朱少虞眼底看不出情绪,默默弯下腰,将裴海棠整个人打横抱起,脚步稳稳地送入拔步床。
给她掖好被子,放下纱帐,朱少虞又立在床头多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去西次间洗澡。
~
五日后,朱少虞如约陪裴海棠去普渡寺。
坐落西山的普渡寺是百年古刹,香火旺盛,尤其逼近年关,前来上香祈福的人家络绎不绝。
寻常百姓徒步上山。
裴海棠和朱少虞这样身份贵重的,自然是乘马车蜿蜒而上。
西山一带风景好,裴海棠忍不住敞开两边车窗,时不时眺望左边的,再看看右边的。
只见山脚下流淌着波光粼粼的小河,半山腰挺立着一大片挺拔的青松、遒劲的红梅,时不时还能听到叽叽喳喳的麻雀蹲在枝头唱歌,看到几个衣裳大红大绿的村里小丫头在积雪上来回奔跑。
很是鲜活有趣。
重生归来的裴海棠,很享受这样的动景。
“哎呀,有个小女娃跌倒了。”裴海棠趴在左边车窗,满脸的心疼。
很显然,朱少虞不感兴趣,始终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
突然,裴海棠也失了兴致,还火速把两边窗帘全部放下。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发冷,想、暖和暖和。”
闻言,朱少虞起身、蹲去马车中央的火盆旁,用长长的火箸拨弄几下里头的炭火,火苗噌的一下大了起来。
搁下火箸,他又从暗格里掏出一条毛绒绒的虎皮,给她铺在腿上保暖。
裴海棠心头却难以再宁静。
方才她撒谎了,并非冷,而是猛不丁看见林子里走出来一个妙龄少女。
裴珍珠。
朱少虞上一世惦念多年,登基为帝便立即纳进宫、予以盛宠的贵妃。
也是朱少虞这一世揣在心口的白月光。
应该是重生前的两个月,裴海棠无意间在他珍藏的木匣子里发现了裴珍珠的私人画像。当时,裴海棠就火冒三丈,抄起皮鞭冲到朱少虞跟前质问,他拒绝开口00交代,她便狠狠甩了他几鞭,还泄愤般把画像撕了个粉碎。
可画像能轻易撕毁,深藏朱少虞心底的那道倩影,却是……
“郡主,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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