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叶氏在佛山是望族,人称“培德里叶”。
也就是说,整个培德里都是叶家的。
叶问七岁学拳,师傅是陈华顺,学的是咏春拳。
佛山咏春是从赞先生开始的,名头极大,叶问是第三代传人。
杨安没听过叶问之名,要么是深居僻地,不问世事,一心学武的痴人。
要么就是故意如此。
灯叔思考片刻,便直接了当的跟杨安明说:
“我们几个老家伙已经商定,由叶问跟宫会长搭手,无论是功力、身份,叶问都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杨师傅,只能同你说句抱歉了。”
杨安沉吟不语,并未打算放弃,只是在估量,他若跟叶问交手,胜算有几成?
《一代宗师》这部电影,叶问是主角。
纵观叶问的一生,都不参与流派之争,凭着一口硬气,经历光绪、宣统、民国、北伐、抗日、内战。
四十岁之前的叶问,视武术为个人爱好。
四十岁之后与宫羽田搭手,见识了宫家六十四手的精妙,始见高山。
此后经历家破、流离等一座座人生的高山,终见天地。
最终定居香港,开武馆,教功夫,广收门徒,将武学精神授于众人。
他一直对武术看得很单纯,所以才能超脱藩篱,将武术发扬光大,方成一代宗师。
如此传奇人物,七岁学拳,至今三十多年,已是顶尖的层次。
杨安学拳才8个月而已,尽管掌握了80%的《八极拳实战精要》,但正如灯叔所说,还差了一些。
想到这里,杨安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搭手一事非争不可:
“灯叔,我想跟叶问切磋一下。如果我赢了,当由我跟宫羽田搭手,但若万一输了,我自然也没脸再争。”
“此事我做不了主,得先问过叶问的意见。”
灯叔忽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杨师傅,你为何隐藏功夫,待在我这金楼里。你是何来历,这些种种事情我都不问,也不关心。”
“如若叶问答应同你切磋,不论这场切磋是胜是败,你须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杨安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难度极大。
可他想要争取这个成名的绝好机会,就必须得到南派拳手的领头人认可,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强行搭手只会适得其反。
恐怕还会被群起而攻之。
他的实力很强,却也挡不住成百上千的拳手围攻。
“好!但要先告诉我,是什么事?如果违背人伦道德,行不义之事,我绝不会答应!”
“哈哈……”
听完杨安这番话,灯叔开怀大笑,看向杨安的眼神,满是欣赏: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是何事,不过可以先给你吃个定心丸,此事,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那我答应又何妨!”
说是答应,选择权还在杨安的掌握之中。
届时如果危险极大,十死无生,他可不会遵循什么言出必践、一言九鼎的屁话。
失信是小,生命至上。
“灯叔,此刻叶问应该在金楼里吧?”
灯叔摇摇头:
“不巧,在我同你见面之前,商定叶问代表两广国术界与宫会长搭手,他同意后就回去了。”
“那你立刻派人去问下叶问的意见,如果他答应。这场切磋就定在明天,挑个合适的地点,闲杂人等越少越好。”
灯叔微微点头,吩咐人领着杨安去上房休息。
这时铁桥勇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这个杨安,我是知道的,在咱们金楼干了五年多的伙计,生性胆小,遇事能躲则躲,躲不掉就卖惨示弱。”
“谁曾想到,如此伙计竟是藏身不露的八极高手!”
“这他娘的叫人好生纳闷。”
铁桥勇摸了摸脑门,脸部挤作一团,心里是真的想不通:
“本以为咱们几个已经算极为低调的人,没想到还有如此奇人啊!”
灯叔呵呵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天地广阔,无奇不有,你派人去告知叶问切磋一事。另外,再去查查杨安的来历,能查到多少是多少,不必强求。”
铁桥勇应声后,便离开了房间。
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几近悄无声息的,带走了跟杨安关系最好的伙计,狗子。
此人戴着一顶白帽子,动作干脆利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
趁着狗子尿急下楼,往茅房跑去的时候,猛然出手打昏狗子,塞进麻袋里。
他扛着一百多斤的狗子,奔跑的速度比常人还要快上一些,从探查好的路线离开了金楼。
因为麻袋的掩盖,见到的路人尽管有所怀疑,却不好冒然询问。
这世道大多数人,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想活得安生些,少管闲事总不会出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