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的。

    有一次，童倌倌告诉他，要想不被欺负，就要学会反抗，就要立威。

    这就是一句废话，而江姜却鬼使神差的在一节历史课上，吼了吵闹的同学一嗓子。他都被自己吓到了。

    他马上要说服自己了。

    然后有一天，红毛突然从草丛里冲出来，很狼狈。

    江姜不怕他，他的神色是傲慢的，唇角是讥笑的弧度：“有何贵干？”

    “我是不敢动你，但是你怎么有的底气。抱着一个女人的大腿还那么嚣张。”冯旭初拍了拍身上的草。

    江姜挑了挑眉，觉得无聊，打算转头就走。

    “你把你喜欢童倌倌弄得人尽皆知，就是为了掩盖你的心虚吧。”

    当下，江姜真的有一种，谎言被人当面拆穿的感觉，即便，他面前这个人最多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你就是在利用她，逃避你的贫穷，你的自卑，还有你说过的谎言，你所有的罪恶……你就想凭借一个女人一笔勾销……”冯旭初越说越起劲。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他自己都要信了，冯旭初还要这么直白的的讲出来。

    “你闭嘴，”说时迟那时快，江姜高举起拳头，几乎是带着一些破风的声响。

    少年的面容不同以往的温润，是怒不可竭的。江姜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拳头停在半空。

    冯旭初倒是没脸没皮，看着江姜停住的手，更加的肆无忌惮，他就知道江姜和他不是同一种人：“噗呲，我就是看不惯你，怎么就那么装呢？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永远就是一副那么高傲的样子，连被欺负的时候都是。你是不是觉得你今天不打我你就很高尚啊……”

    江姜或许是真的疯了，他开始去认真的思考冯旭初的每一句话。

    我很高傲吗？

    明明从小到大，他都那么自卑。

    它是用高傲在掩饰自卑吧。

    有什么必要吗？

    是啊，没必要......

    就那么一瞬间，江姜用谎言堆砌起来的自尊好像就碎了。

    一霎那，他面前没有了冯旭初，周遭寂静的像是没有人烟，他骤然进入一个梦境。这里，时间走的没有尽头，没有从前，也没有以后。

    他几乎一瞬间过完了他的一生，他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那些令他半生沦陷的轻蔑，他思考自己每一刻的想法，看见那些傲慢之下的自卑。

    他不知道，他怎么了。

    一瞬间，他好像想明白了很多，又像是走向了另一个深渊。

    如果，他抛弃了那些他赖以为生的小心思。

    那，又有什么可以保护他呢？

    童倌倌，不，姐姐是我要保护的人。

    后来，童倌倌放学之后不会再看到那个翘首以盼她的身影。

    童倌倌去看江姜，江姜有时候会在垃圾桶里躲很久。有时会故作轻松的走出来，用冷冷的声音说：“我要去同学家玩。”

    然后，童倌倌就对他笑：“玩得开心。”

    他就会，暮然间沉沦，心狠狠的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