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你那哥哥好,你莫嫌我多嘴。”
说到这里,老胡头似乎是觉得缺少了些什么,这话想要人信服,特别是要这些娃娃信服,总不能就自己一个人说,还得找个人来附和两句。
左右看了看,见自己茶铺里也就还剩一人,虽说之前没见过这人,但茶铺的面皮肯定是薄不到哪里去的,这天南海北的都能聊,便对那人说道:
“兄弟,看你也是个跑江湖的打扮,你说说,老汉我刚刚这话,是不是在理?”
戴着斗笠的男子闻言似乎是抬起了脑袋,看了一眼梧桐,又看了一眼老胡头,半晌才道:“在理。”
“嘿,我就说嘛。”
有了人搭话,老胡头兴致似乎更高涨了些。
“你说说这些个娃娃,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这道理,还是得我们这些老人多教教才行。”
老胡头转过头对梧桐得瑟得笑了两下,给自己添了一碗茶,而后专门站起来走到摊位旁,拿了一壶新茶送到了斗笠男子那桌。
“兄弟,瞧见你这一大早出来坐了半天,估摸也不容易,这茶,算老汉我送你的。”
“多些老板。”斗笠男子道了声谢。
老胡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又坐回了梧桐旁边,刚准备继续自己的说教,见梧桐蹙眉盯住了那斗笠男子,以为她不服气,顿时说道:
“小娃娃,你看,不是老汉我诓你,这位叔叔,看打扮也是跑江湖的,这人见识多懂得多,说出来的话肯定也有几分道理。
你啊,以后得学学,多为你那哥哥分担些烦恼,莫要总耍些小孩子性子,这一家人一条心,这日子才能够过得红红火火;
否则,你就算是不缺吃少穿,但这日子,也过得没什么意思,这跟直接找个山林子钻进去,自个一个人过一辈子有什么区别?”
“跟一个人没区别?”
梧桐望着老胡头问道,这话倒是说到了她心里头。
“可不是嘛?”
老胡头抹了抹嘴,问道:
“这道理可懂了?”
“懂了。”
“嘿,是个乖孩子!”
老胡头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又看了一眼那斗笠男子,见其桌上放了一张告示,站起来走过去仔细瞅了瞅,顿时砸了砸嘴,搭话道:
“我听说,昨天有人犯了事儿?”
这告示,城门是有张贴的,但老胡头一般也懒得去看,毕竟这门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几乎三百天都在贴告示,他还有心思每天去看?
况且就算是他不去看,那些个消息自然而然也会被他知道,谁叫他茶馆里人多呢,这喝茶总要有些话题,这一来二去,各种事也就被他听了去。
就比如说城里昨晚那件大事,虽说他没去看缉文,也没去看什么告示,但他确实就是比城内绝大多数的普通人还有先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斗笠男子精神似乎是有些恍惚,老胡头问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似乎是有些不想搭话,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告示递给了胡老汉,“自己看吧,犯了大事。”
茶铺老汉接过告示,这份告示,比张贴在其他地方的缉文内容要更加丰富些,除了上面画有南柯的画像之外,还提了句具体事由。
‘谋杀官差’四个字刚刚一印入眼帘,老胡头顿时把告示给放了下来,心有余悸地乍舌道:“我滴个乖乖,这人,咋就这么大的胆子?
这,这可是官差,就连那些江湖人都忌惮跟这官差发生什么冲突,这贼子可真是吃了豹子胆,在城内杀官差,可不是在打衙门的脸!?”
梧桐此时也把目光扫了过去,刚一看,顿时小脸一紧。
那斗笠男子此时倒是抬起了脑袋,把刚刚老胡头给他新加上的茶给倒在了碗里,而后撂开了斗笠的下摆,一口把一碗茶都喝了进去。
而后,
才长舒一口气,道:
“谁说不是呢,我当......我混迹江湖这些年,倒是见过不少人家仗着家势敢对衙门吆五喝六指手画脚的,但这起了冲突直接下死手,我是真没见过!”
“哟呵。”
老胡头闻言看了一眼斗笠男子,又站起身到摊位那边打了一壶烧好的茶,往斗笠男子的桌上一摆,自个儿则是在旁边一坐,手里捧了些炒好的茶干。
他这些年守着一个茶铺,见的人多,谁肚子里有货,谁憋着劲在硬扯,那是一看便知,这斗笠男子虽说话不多,但刚刚那话一吐出来,老胡头就知道,自己遇见了肚子里有真货的。
“这位老哥,听您这意思儿,怕是知道些内情吧?”
“......”
斗笠男子没回话,握住了茶碗的手在此时有些泛白。
老胡头倒是没在意细节,大大咧咧地一挥手,又故意左右看了看,随后才道:
“这茶谱里头现在没外人,您就说说,随意透露出一些消息来,省得晚些时候其他人聊这话题的时候,老儿我没得什么干货能显摆。”
说完,
老胡头摆好了架势,等待那位斗笠男子给自己透露透露内幕消息。
然而,
等了半天,那斗笠男子依旧是没什么动静,像是整个人都在这茶铺里实话了一样。
见没人理自己,茶铺老汉也不尴尬,而是自己给自己解围道:
“也是,也是,这事跟其他事可不一样,议论不得议论不得,这贼子可算是捅了大篓子,那群官老爷说啥也得抓了这人吧,恐怕到时候直接杀头,都算是仁慈,您说对不?”
这回,那斗笠男子倒是应了一声‘嗯’。
“你呐,要是想出城,就在这摊位上等吧,等那边人少了,也就能走通了。”
老胡头说完也不继续热脸去贴冷屁股,
而是回过头道:
“小娃娃,你且看看,这做人呐,可莫学这种无法无天的贼子,这......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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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温度零下,码个字要冻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