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
伊莱没有随着路禹一同深入森林,这也是路禹强烈阻止的结果,他可不希望杜尔德兰燃起的召唤火种因为突发意外而熄灭,这可是温特先驱用尽一生呵护的小小火苗。
百鸟还巢之际,格林赛之森的上空回荡着各式各样的鸟鸣,翅膀的扇动声,掉落的羽毛与时不时如炸弹般坠地的“黏液”让这座寂静的密林活了过来。
走在队伍前面的须臾数次被“炸弹”贴身攻击,好在她能够虚实转化,而队伍最后的赫萝菈就没这么好运了,她带的帽子已经沾染上了鸟类的气息,如今正嫌弃地在抖搂,而这个动作则是增大了被命中的概率,很快,她便亲眼见证了两发炮弹再度精准命中帽子。
“它们是和我的帽子有仇吗!”赫萝菈直接把帽子甩了出去,绝对是不能再要了。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浮萍特地叮嘱我们要小心飞禽了……”路禹苦笑,随手用魔力撑开一片屏障。
“她不会是故意选这个时间让我们感受一番它们的热情吧?”塞拉吐槽。
“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个时间点,对于隐蔽性有很大的帮助。”
一只立于不远处枝头一动不动的灰黑色鹰隼口吐人言。
“各位,请跟随我而来。”
愈发昏暗的密林之中,不知道随着鹰隼穿行了多久,一块位于地面上,黢黑的洞口引起了四人的注意,跟随着鹰隼一头扎进去后,洞穴光滑的岩壁让赫萝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她也是这么打理自己的私人小空间的。
洞穴豁然开朗,在那视线的尽头,一只冒着火光的元素卫兵,像是仆从般,向路禹等人微微弯下了腰。
第652章如同浮萍
浮萍对元素生命模板的运用熟练程度远超路禹的预估,这只被布置的元素卫兵完全达到了高阶召唤物的水准,加之袭击发生时能够同时操纵3到4个元素生命,他估计浮萍已经触摸到了八阶魔法师的门槛。
洞穴深处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那种仿佛能抓住人内心,让人感到压抑的哀鸣路禹在医院里听过,夜越深,那声音便越让人感到难过与无助,像是能随时夺走你的生气。
弥漫在洞穴中的元素之力无法驱散步向死亡的无力感,见到浮萍的同时,两个袭击者正好抬着一具尸体走出来。
浮萍对路禹说了声抱歉,便俯下身子,将手按在逝者身上轻声默念了起来,持续约一分钟的祷告声结束,逝者的尸身也随之被运入更为幽邃的洞穴深处。
“很高兴我们能有消弭误会的机会。”有些憔悴的浮萍强打精神说道。
“但愿不只是个借口。”璐璐没好气道,“你应该知道袭击时说的话把我们也拉下水了吧,我们本来应该好好享受比赛的。”
“作为猴子被显贵们观赏,对于魔法师应当是耻辱。”浮萍认真道,“你们作为先驱的伴侣,居然能忍受他们的嘴脸?”
璐璐后半句话弄得脑袋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在身后的火元素投下的光不足以照亮她的整张脸,否则其他人一定能看见她红透的小脸。
略显宽敞的洞穴内,参与袭击并且全身而退的三十余人尽数负伤,伴随着路禹等人的进入,他们面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了警惕之意——即便浮萍作陪。
角落里,试探路禹的雷芙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中间,一头黑色长发撒乱,大战过后未曾清洗掉的鲜血在她的皮肤、头发上凝固,发出浓烈的腥臭味。
想上前查看的路禹被浮萍制止:“现在的她意识不太清醒。”
说着,浮萍坐在雷芙身边,用手轻轻地将雷芙的脑袋托起,那张还算漂亮的脸蛋上血痂遍布,微微上扬的嘴角不断流淌出涎水,像是坠入极深的梦境之中醒不过来的她“嘿嘿嘿”地低声笑着。
突然,雷芙一把抱住了身前的浮萍,不断地低声喊着“妈妈”,脸也贴了上去,像是没长大的婴孩向母亲撒娇。
浮萍没有推开,而是很温柔地搂住了她,轻轻地抚摩着雷芙的背,又揉了揉她邋邋遢遢的脑袋。
没过几秒,雷芙突然加大了力度,双手紧紧箍着浮萍的腰,那动作像是害怕失去什么。
浮萍给洞穴中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他们懂事地起身离开。
清场完毕,她怜爱地操纵着水元素,在雷芙身上流淌,为她洗去已经附着许久,正在发臭的血浆。
“从格拉纳汉的下水道离开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有时候疯疯癫癫但又能稍微辨明虚幻与现实,有时则像是入梦,所见一切皆是幻觉。”浮萍一声叹息,“她的人生,她的一切,都被那群十恶不赦的显贵、大商人们制造的污染毁了!”
璐璐蹲了下去,她问:“你口中的污染,无药可治吗?”在竞技场见识到雷芙惊人的元素魔法天赋,璐璐难免惺惺相惜,“我是一名魔药师,介意让我检查一下吗?”
浮萍嘴唇翕动,她本想说“没用的”,但对于路禹伴侣这一身份的信任却又让她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中了毒,毒素已经损坏了她的脑子。”说完,浮萍抓死雷芙的双手,避免她对璐璐的魔力应激。
璐璐问:“没有让药剂师解毒吗?”
“药剂师无法辨别毒素成分,当时受到影响的幸存者症状并不相同,有些是感知失调,有些是身体奇怪衰竭,肢体失去控制,有些则是看上去并无异样,却在不久之后肢体有一定程度的幻痛。因此留下残疾者不计其数,许多人都不堪忍受那频繁袭来的痛楚以及无法再正常生活的残疾而选择了自杀。”
璐璐惋惜道:“她的实力,如果身体还正常,一定会是这片大陆首屈一指的元素法师。”
“如果你能在她清醒时夸赞她,那会更好……她现在,只是一心求死,被折磨了十四年,她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次袭击时,她便无数次将自己置之危险的境地。”
路禹与塞拉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疑虑已被打消。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路禹问。
塞拉则认为浮萍应该先从一切的原点说起,比方说,她那让整个杜尔德兰显贵们震惊的身世。
浮萍怀中的雷芙像只小猫般蜷缩着,脑袋安详地枕在她的大腿上,这个只给众人留下了疯疯癫癫印象的少女第一次如此安静。
安抚着雷芙的浮萍眼神突然迷离,随着叙述,她的思绪也逐渐回到了从前。
对于浮萍的父母,一对在达斯伍德家当仆从的夫妇而言,他们的人生轨迹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彻底改变了。
也许他们曾经为这两个孩子设想过未来,也许那个未来最好也不过是成为一个普通人,不需要为贵族老爷们工作,但世间命运无常,命运为他们送来的,是一份天大的馈赠。
一个仅仅只有稀薄魔力血脉,评阶最高只能摸到二阶的男人,与一个毫无魔力的女人诞下的子嗣竟然拥有着令全杜尔德兰都为之骇然的天赋。
出生即三阶,这在海妖等种族中很正常,但对于人类,这就像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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