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浸染袭击后的第一年,百废待兴的梭伦北境能将什么走私出去换取产出,让米莱很是困惑,现在那个困惑她的问题似乎有了一个合适的答案。
路禹继续说道:“现在我已经理解了你不阻止身边的人吃这些药丸的原因,该说说你源源不断送进斯莱戈的礼物了,按照规模,以及塔妮娅和泽尼尔都不曾发现这一点看,你做得足够隐蔽,当然也可能是梭伦这块区域现在有太多新势力,让他们无暇顾及。”
罗耶顿了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路禹闭上了眼睛,自嘲地笑了起来,他把头枕在了靠垫上,不再去看罗耶:“我以为你至少会编个理由……真的要我揭穿你吗?”
“如果你相信塔妮娅或者泽尼尔对我宣传上的抹黑,我无话可……”
“够了!”
路禹终于爆发了,勃然大怒的他站起身,失望透顶地喊道:“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敢做不敢认!这还是我认识的罗耶吗,是我当做朋友,愿意给冒险者谋取利益,照顾一路所见贫苦之人,愿意为小泥巴一家拔刀的罗耶吗!”
事情发展让小泥巴瑟瑟发抖,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罗耶,一边是给予自己知识,长时间见照顾自己的路禹,她很希望两人能平和地继续对话,但看上去已是奢望,她的手被夏蕾姆死死攥着,似乎在阻拦着她上前。
冲突让罗耶的随从纷纷起身,身上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魔力。
战斗组的人也站了起来,本来在看戏的尤妮丝眨巴着眼睛,思考着等下真打起来自己该喊哪个技能?
“如果把这里拆了,他们不会惩罚我吧?”她想。
罗耶转头怒斥:“干什么,给我坐回去!”
他的威望很足,随从们虽是不忿,却仍然照做了。
路禹捂脸,罗耶的这份表现让他心情复杂,他再度燃起了一丝希望,有些无力地说道:“斯莱戈的诺埃尔比你想的要可怕得多,你在边境上转运那些玩意他大概率是知道的,只是暂时腾不出手。他不会允许这种能够让子民糜烂的玩意泛滥,即便你的意图可能是通过它收割塔妮娅和泽尼尔领地的财富,强大自身,但这份流毒蔓延到了斯莱戈。”
奥古斯冷汗直流,他偷瞄着罗耶的表情,却发现他也在注视着自己。
就在他打算说些什么时,罗耶移开了视线,对路禹说:“这不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商人们愿意销售这种商品,所以会向我们索要货源,这是生意。”
“那些上瘾的人,你有想过是什么下场吗?”路禹问。
罗耶沉默不答。
“为什么沉默了?是不是很清楚地知道,以前的自己是绝对容不下这份罪孽的,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路禹指着自己,“看着我罗耶,我让你看着我!”
“路禹,我是公国之主,治下子民无数,他们都在期待着我为他们带去平稳、安定,富足的生活,我不是那个能够随意在这片土地上游荡,无忧无虑的冒险者。”罗耶强调,“我有自己的责任……我和你不一样。”
夏蕾姆失望地闭上了眼睛。
“那份流毒迟早会连带着你的公国一并吞噬,在我的家乡,我见过许许多多纵容类似产物的国度,他们自认为自己只是制作、贩售,那份灾厄属于购买者与他们无关,殊不知,反噬顷刻而至,你通过它聚集的财富、资源,最终都会成为摧毁公国根基的利刃!”
“我会制定严苛的禁令。”
“如果禁令有用,就没有人犯罪了!”路禹气急,“你已让所有人看到了那份利益,黑暗中贪婪者不知凡几,铤而走险者不计其数。”
路禹缓了缓气,语重心长地劝导:“罗耶,放弃它,趁你还能控制的时候。”
他很清楚,这些药丸迟早会滋生出庞大的犯罪土壤,品尝过它带来的丰厚利润,触碰这门生意的人便再也看不上其他的贸易。
毒,对于任何追求稳定的组织架构而言都是毁灭性的。
迟早有一天,即便罗耶看到公国开始糜烂,试图制止,也会被一双双由药丸滋生的巨手联手按下。
最重要的一点……他作为中转站,洗白自己的斯莱戈走私渠道,大概率不会是诺埃尔切割的国土。
罗耶相较于塔妮娅、泽尼尔都显得稚嫩,如果对上诺埃尔……
“放弃你的那些药丸,处理掉给你出这个主意的人,这个看似聪明的手段实则在断送你稳定的组织架构,无论他是蠢还是单纯的坏,他确实在害你。你有一群被梭伦逼迫聚集到一起的同伴,有着共同的目标,不要徒增变数。”
“不要去碰斯莱戈,诺埃尔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你想让子民的生活变好,与他合作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作为朋友,这是我最后的忠告,听或不听,在你,我……”路禹轻叹一声,“仁至义尽了。”
第712章路禹的面子
对话多少有些不欢而散的意味,但最后时刻罗耶却向路禹提出了两人单独聊聊。
想起三年前意气风发的他,想起那时还在展望召唤未来的自己,路禹答应了。
清场的议事厅空荡荡的,对桌而坐的两人不用再顾及自己在属下心中的形象,显得更随性了些。
“很讨厌现在的我,对吗?”
“知道你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生气。”路禹闭着眼,最终还是选择了说说心里话,“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坦诚布公些无妨,你走出晨曦领后,我们的情谊两清了。”
罗耶淡然一笑:“我听闻,你和斯莱戈的那位皇帝陛下关系很好,如果通过你让他帮个忙……他会足够可信的,对吧?”
一句话说得云山雾绕,路禹别扭地咀嚼着话中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再帮一把?可为什么要跟诺埃尔有交集呢……
忽地,路禹猛然坐起,他直愣愣地注视着罗耶的脸,他那略带沧桑的脸庞上流露着一种似曾相识的情感。
“你……”鉴于刚刚罗耶离谱的对话与表现,路禹不敢下定论,把将要脱口的话咽了回去。
看到路禹的反应,罗耶嘴角上扬,有些释然:“大约一年半前,与我一同出生入死的一位执政官清仓时,发现用以派发给浸染战争中受创者的各类资源与账目有出入,丈量统计土地用途的治安官也曾报告过某些地区特批用以种植造梦草的田亩远比上报的数目要多,一来一回,一个从未被统计到的巨大真空摆到了我的面前。”
“我发现这笔数字最早可以追溯到浸染之灵结束的第一个冬天,再结合那个冬天为了贩售魔物素材的特批斯莱戈贵族商路数目也出现异常,他们在做什么,我已经门清。我叫停了清查……”
罗耶轻叹,“路禹,成为领袖我才发现,管理一个冒险者小队,一个工会,和管理一个领地、国家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如何将这些各自有着想法的人团结在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奋斗,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仇恨梭伦,不想成为塔妮娅和泽尼尔的子民是不少人的原动力,但是一跃成为一地之主,地位与身份的转变却让他们迷失了自我,如果再有一些有野心的家伙推波助澜……”
转瞬间,路禹全明白了。
罗耶继续说道:“公国的根基是脆弱的,这片土地上的人依靠着敌视梭伦这个原因团结在一起,但如今泽尼尔与塔妮娅的宣传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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