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见师父这个样子,忽然就想到了灌灌说的夜月。
那夜月一定很喜欢师父,师父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潇洒无拘,但待在他身边却总会让人觉得安心满足。
我歪头想了想,至少此刻我就觉得很是安心和满足。
四周静谧的很,只能听见我俩的呼吸声和脚步的踩踏声。
我想着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
“师父。”
我轻声唤他。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然的嗯了一声。
我看着他的背影,那原本鸦青的袍子教方才打斗的时候弄的污秽脏乱。
“师父你为什么总爱青色啊?”
我说完这句话就有些后悔,爱青爱红该是没有理由的吧。就好像我爱红,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爱红。
他听了我的话,有些不解的回过头来看了看我。
而后,我瞧见他眉眼低垂下去,像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持着淡淡的笑又回头来看我。
“你觉得这鸦青的袍子好看吗?”
我一愣,倒是没想到师父会问我这样的话。
在我的印象里,师父是向来不在意着装的。
我抬眼悄悄的瞅了瞅他那随意半挽着的发。
默默的点了点头。虽说如此,但好像是蛮好看的。
“挺好的。”
我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他的嘴角又扬了扬,眼睛里也氤氲着点点笑意。
“就是这样!”
我不明所以。
“啥?”
他笑看着我,没搭理我的话,便又转过头去自顾自走了。
我直挠脑袋,小步追上他。
“啥意思啊师父?”
他依旧没有搭理我,反倒转移话题去说了其他的事情。
“千儿,你太不听话了。刚惩罚过你,你就又偷偷出来。”
我一听他说这句话,这才猛的想起来自己是偷偷出来了。
我惊呼一声。
“师父你特意来找我的?”
我心说完了完了,师父能亲自出来找我,肯定是气极了。
我偷偷拿眼瞄了瞄师父,心里有些发虚。
“师父,你咋找到我的?”
他依旧在前面走着,没有回头。我瞧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能默默等着他说话。
我紧张的手心发汗,他沉默半晌这才想起来搭理我,说的确实没头没脑的话。
“千儿,你与这个魇认识多久了?”
我听他这么说,这才想起来那个魇的事情,我赶紧与他说。
“师父,你知道陆或吗?这个红袍魇根本就是这个陆或变出来的。我刚才下来的时候瞧见他样子了。就是那陆或!”
师父听了我的话,顿了顿,而后又问我。
“你与这个陆或,认识多久了?”
我想了想,认真回答道。
“统共就见了两面,还竟说些奇怪的话。我听灌灌说他是帝江大神的后代,可他怎么会是魔神呢?”
师父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他曾是天君亲封的战神,受八荒敬拜。最后却堕入魔道,真是意想不到。”
我听后点了点头,正想着去问师父为什么那陆或总要对我说些奇怪的话。
但不知怎么的,我的内心总是特别抗拒去跟他提及这个事情。
即便我已经是满腹疑惑,但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我最终无奈的岔开话题去。
“师父,所谓神嗣不都该是修为大圆满者才对吗?怎么还会有人堕入魔道呢?”
师父听了我的话,心情莫名的暗淡下去。顿了良久他才与我淡淡道来。
“所谓修行,自然分修身和修心。仙身易得但仙心却难求。
仙心亦难,要始终保持一颗仙心不变亦是更难。红尘三千,幻世当空。谁能保证始终清心?”
我听了他的话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莫名的担心起了自己起来。
“师父。”
我望着他,有些许惆怅的问他。
“师父,若它日徒儿不成气候,辜负了师父的期望。那时候您还会认这样的徒儿吗?”
他听了我的话,站在那里看着我,静默了半晌。
随即略微惆怅的叹了口气,目露狡黠,一派无奈的看着我说道。
“教不严,师之堕。若它日你不成气候,即便是我想赖也赖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