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什么问题了?”
越是辛曼不让问,薛淼就越是追根究底的问个不停。
辛曼瞪着一双大眼睛,最后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地说“就是没救了你呗,我就觉得心里不爽,膈应,眼睁睁看着别的女人推开你,宁可现在进医院的人是我”
她吐槽似的说完这些话,在看薛淼的脸色,黑暗中有点不太清晰,咽了一口唾沫“你别听我胡言乱语的,我最近有点蛇精病,明儿我就去看心理医生去”
“睡吧。”
薛淼忽然伸出食指按住了辛曼喃喃不休的唇瓣,辛曼眨巴了两下眼睛,点了点头“嗯。”快要睡着了,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辛曼隐隐约约觉得有温热的呼吸拂在耳畔。
“幸好进医院的那个人不是你。”
莫婷被高空坠物砸到住院这件事情,第二天,就在报纸上有了报道,毕竟是市的一个重点项目,不仅仅是在商界,在政界也是一个大的项目,关乎到市的有关开发问题。
薛淼当即就让秦晋去联系施工工地的监理,整个工地的设备全都整理了一遍,特别检查了一下。
高空坠落的钢架,是用起重机向上吊起的,但是谁也不清楚,为什么半空中的绳子会忽然断掉。
“以前这种情况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负重并不算大,比这更重的东西都用绳子吊起过。”
薛淼眉宇紧蹙着“吊绳已经换过了?”
“换下了。”
薛淼沉吟片刻,说“以后都换成两条,安全帽的材质加厚,一定要保证施工工地的安全,还有那根断掉的绳子,秦晋,你拿来给我看看。”
秦晋依言将绳子给薛淼拿了过来,粗壮的绳子从中间断掉成两截,断面并不齐整,很毛糙,但是在绳子边缘有一丝缺口,薛淼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两下,丢到了一边,抽出手帕来擦了擦手。
秦晋跟上来问“头儿,你怀疑这次事故是人为的?”
薛淼冷睨了秦晋一眼“我有这么说么?”
秦晋跟了薛淼有十年了,也不大能摸得透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就是不关自己的事儿,就绝对不多事。
辛曼心里头还记挂着从莫婷口中听到的,有关于和张家张廷泽订婚的事儿,在上班休息时间,就到茶水间去给张廷泽打了个电话。
“张公子,你好,我是”
还没说完,就被张廷泽打断了口中的话“辛曼,我知道,上回记你的电话了。”
“呃,记得就好办了,我们能抽个时间见见面么?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下。”
辛曼觉得这事儿还是见面说比较好,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还是在年前的时候,明明已经和张廷泽说好了,现在是对方忽然变卦,还是因为误传,总是要搞清楚。
“那正好,我也有点事想要跟你谈。”
“”身后传来其他同事的声音,辛曼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约定了下午下班的时间,便挂断了电话。
辛曼这几天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因为要准备去东欧参加峰会的资料,主编便没有给她安排别的采访。
她坐在办公桌前,开了电脑看有关于未成年猥亵事件的后续进展,许朔联系到的律师已经带着孩子们去见了法官,开庭时间在七月份。
辛曼向下拉动一张一张的图片,下面的评论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几乎全都是倾向于孩子们的,原本在贫困山区的留守儿童就是弱势群体,舆论倾向很明显。
她想起那些稚嫩却又坚强的面庞。眼神里闪烁着渴望求知的光芒,辛曼心里有触动,便打开了微博,写了一篇文章,发表了上去。
关于这个事件的披露,上面写着辛曼的名字,但是是用一个记者公正的角度,全面阐述着这件事,而现在是从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角度。
“曼曼,有人找!”
辛曼将网页界面关掉,拉开椅子起身“谁找我?”
已经不用别人回答了,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身影,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捧出来。
“张廷泽?”
辛曼看了一眼时间“不是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么?还有”
你这花是送给谁的?
辛曼注意到张廷泽手中大捧玫瑰花上面的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的是一个英文名字“”
已经不用问了。
是辛曼大学时候起的英文名字。
张廷泽脸上带着笑,玫瑰花束递给辛曼“送给你的。”
旁边聚拢了不少人,同事们卦的眼神纷纷向这边看过来,毕竟张廷泽的身份也不低啊,是赫赫有名的大家张家的独孙呢。
有同事已经开始纷纷议论开了“这辛曼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又是一个要嫁入豪门的了。”
“指不定就又要为生儿子而努力了,生了一个又一个。”
“”周多多抚着额头,也是一脸懵逼,这是怎么搞的,辛曼不是跟薛总好着么?这个富二代小少爷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都在说什么?!”
身后传来宋主编洪钟一般的声音,几个同事转头讪笑,一看这后面不光有宋主编,还跟着大b。
宋主编怒吼“都在这里围着干什么?都给我散了!去工作!”
众人呈鸟兽散开,也就正好方便了薛淼的视线,畅通无阻地落在了办公桌前捧着花束的辛曼。
薛淼身上带着强大的气场,是长居高位者身上带着的那种决断和不怒自威。即便是不说话,也绝对不会被人忽视掉。
此时此刻,他唇角带着笑,但是唇却抿成了一线。
辛曼熟知薛淼的这种表情,这是薛淼生气的前兆啊!
他一生气就想要整人,她可不想成为薛淼手中被整的这个人。
“张廷泽,我老板来了,还没到下班时间,”辛曼向前面的来人努了努嘴“你先下去等会儿吧,等我下班了,我去”
不等辛曼说完,张廷泽已经抬步向薛淼走了过去“薛总,我想要给曼曼请个假,提前走一会儿。”
他提的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薛淼根本就不会不答应。
因为张家的公司和薛氏企业也是常年有生意上的来往,正式宴会非正式宴会上见面次数也并不算少。
辛曼只觉得薛淼看向她的表情有点微妙,她张了张嘴,刚想要拒绝,只听薛淼不紧不慢地道“报社这边的事儿,问宋主编。”
说完,薛淼便收回了在辛曼身上的视线,转身直接上了电梯。
宋主编也是一脑门的汗,一边是自己的顶头大b,另一边呢,是生意合作伙伴的张家
张廷泽一笑,直接拉过辛曼就往外走“那我就当是你同意了啊。”
宋主编点头“嗯,嗯。”辛曼没办法,给周多多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周多多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上了电梯,张廷泽才松开了辛曼的手臂。
辛曼抱着胳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廷泽笑了笑“我改变主意了,你可以喜欢我,我跟奶奶说了,要跟你订婚。”
辛曼“”她觉得她和张廷泽之间当真是有代沟,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辛曼抚了抚额头“之前,你奶奶和我奶奶的确是有心想要撮合我们,但是我们之前不是分明已经谈好了么?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男朋友,所以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的这种商业联姻的关系。”
“对啊,”张廷泽插着衣兜,看着光滑的电梯墙面“没错。我们之前是这么说的。”
“那怎么说的好好的就变卦了?”
“嗯,就是变卦了。”
辛曼“”她油然生出一种对牛弹琴的错觉。
辛曼问“你跟我说清楚了,到底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那个喜欢的人呢?”
她敢肯定,张廷泽在年前所说的那些话,绝对不是胡编乱造的,肯定是有这个张廷泽喜欢的人。
张廷泽没搭腔。
辛曼直接就按了电梯“你不说,那我们没法谈了,我需要给我奶奶打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
电梯门打开,辛曼一边从包里往外掏手机,抬步向外面走,外面忽然聚拢过来大量的人,闪光灯闪的她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了。
“张小公子,您的心上人就是辛小姐么?”
娱记对于这位倜傥风流的富二代张廷泽的报道一直是不少,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抓拍到一张他拥着一个长发美女的照片曝光之后,但是并没有拍到那位美女的正脸,导致现在网上一番猜测,随即,张家就报出了和辛家大小姐的订婚婚期将至。
辛曼摆手,她自己身为记者,但是,同样也是最反感这种不分场合的跟踪,不尊重别人的私生活。
随即腰上搭过来一只手,张廷泽帮辛曼挡着戳过来的话筒。
“先生们,能不能尊重一下女性?有话好好说,话筒都快戳到人鼻子上了。”张廷泽微笑着“有关于订婚的事情,稍后我们家里会开新闻发布会说清楚,在这里就不多说了,还请各位记者给我们一点私人的空间。”
辛曼皱着眉,这话不是摆明了让人误会的么?
她现在必须要说清楚。
“这件事情并”
张廷泽在她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辛曼吃痛,话音断掉,就已经被张廷泽拉着出了大楼,正巧一辆豪车经过,上了后座。
与此同时,秦晋敲响了楼上总裁办公室的门。
“头儿,楼下全都是记者,把张少和辛小姐给围在中间了”
薛淼抬头腻了他一眼,秦晋问“那要不要派保安过去?”
“你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薛淼冷冷的开口,秦晋急忙摇头。
“那就去做事,一些杂七杂的事情如果你想要管的话,我可以马上就下一个调职,你去后勤部打杂。”
秦晋默默地转身,他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下属,关心老板的隐婚婚后生活而已。
“等等。”
秦晋顿住脚步,转过身来。迎面扔过来一个文件夹。
薛淼靠在真皮座椅上,语气严厉的说“让设计部的人去重做,一个星期就做出来这样一份毫无新意毫无亮点的东西!明天早上点,上班的时候我要看到成稿!”
秦晋默默地从办公室里退出来,邓秀丽走过来“薛总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那不是不太好,”秦晋摇了摇头“是太不好,这个时候别去碰钉子了。”
车上,司机将前后的隔板个升了起来。
辛曼特别无语“张廷泽,你如果有苦衷,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但是你这种行为,实在是不尊重我。”
张廷泽说“我很尊重你。所以我现在承诺你,等到我们结婚之后,我身上张氏企业的股份,会转让给你百分之十,如果你怕我不会兑现,我们可以找律师,白纸黑字写清楚。”
辛曼“!”
张氏是市在房地产上的大龙头,百分之十的股份,就算是每年什么都不做光拿年终的分红,也够辛曼吃喝玩乐买豪宅买豪车的了。
辛曼冷笑了一声“百分之十的股份?呵,你还出手真大方。”
张廷泽看向辛曼的目光,多了一丝不屑“女人都一样,靠钱都能收买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的钱要你的股份了?张廷泽,”辛曼耐住性子“关于订婚的事情,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也不行,订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你奶奶不会同意你悔婚的,”张廷泽兀自开了一瓶酒,拿出一个高脚酒杯“一旦你单方面悔婚,你放心,辛家的公司投入在金地项目上的钱,会全部打水漂。”
金地项目是张氏企业的一个项目,而辛氏公司在年后三月份的竞标中,突破重重阻碍,在众多精英公司之中脱颖而出。
辛曼也是在上个星期回来之后,才得知这个项目。
知道这是辛氏最近发展的一个重点项目,但是却并不知道辛氏在其中投了多少钱。
看来,她在j省养伤的这两个月,貌似发生了很多事情
“所以,你现在是威胁我了?”
“你也可以这样想。”
张廷泽喝了半杯酒,酒杯放在酒柜上,又倒了一杯。
辛曼觉得现在的张廷泽简直是不可理喻,她之前还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为张公子,呵,真的是她太天真了。
她叫了一声停车,可是司机依旧稳稳地开着车。
她转向喝酒的张廷泽,语气强硬了起来“我要下车。”
“小刘,停车。”
车子在前面的拐口处停了下来。
“再见!”
辛曼下了车,狠狠的甩上了车门。
看着那辆豪华房车驶离,辛曼皱着的眉头许久都没有舒展开来,她知道这两个月,张廷泽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忽然变卦。
她想了想,招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师傅,您先慢慢往前开,我先打个电话问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