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候选人没提,但我想问一下,你们会给他一间够宽敞、采光也好的独立办公室吗?”
“总监这个位置,办公室肯定不会寒酸。”苏迎没理解她为什么强调这点,“你问这个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这时是下午五点左右。
西边长日将尽,天幕上挂了一抹绯色的霞光,渐渐开始发暗。可歧路外面这片窗玻璃,却很亮,将外面的光线完全透进来,依旧显得磅礴,仿佛能将整个人都罩在里面一样。
林蔻蔻握着电话,抬目向外望去。
浮现在脑海中的,却是那天敲开向一默的门,看见的那间昏暗的办公室。在那个狭窄到连转个身都难的小空间里,向一默像一只埋在泥里的蝉,待了有三四年,不声不响地专注于他的创意策划,在那里熬了一个又一个的长夜,轮廓清减,满身寂落……
然而他没有得到自己应得的。
哪怕一间体面点的办公室。
林蔻蔻出神了好半晌,听见苏迎那头疑惑的声音,才收回目光,慢慢道:“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想,我的候选人值得一个全新的开始。”
林蔻蔻电话一挂,便对旁边的舒甜利落道:“成了。”
舒甜顿时一声欢呼,跟只兔子一样跳了起来。
整个公司立刻跟咸鱼炸开了锅似的吵嚷起来。
毕竟这公司订单不多,这么大的还是独一份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候选人今天面试,原本没几个人看好,毕竟对手是航向。
现在竟然做成了?
袁增喜都觉得自己在梦里:“那可是航向啊,我们歧路这种小公司……你们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他们的候选人忽然阑尾炎犯了要做手术没去面试,或者忽然横遭车祸?”
舒甜气不打一处来:“我们凭的是本事,你可以瞧不起我的能力,但怎么能质疑林顾问!”
袁增喜便恍惚起来:“原来不是做梦吗……”
他忍不住掰着手指头算起来:“候选人年薪300万,顾问拿三成,就是90万;公司抽三成,顾问拿七成,那就是……”
算着算着,嘴里就像塞了柠檬。
袁增喜瞬间觉得自己这个组长不香了:“你们这才一个多星期吧!赚六63万!”
一单落定,林蔻蔻人已经放松下来,听见袁增喜这话,笑容便古怪了几分:“袁组长是没看我们后来和姜上白新签的协议吧?”
协议?
当初知道他们重新争取来姜上白这边的职位后,袁增喜看都没多看一眼,便把章盖了。
左右不都是那些条款吗?
现在听林蔻蔻这么一说,他眼皮莫名跳了一下,迅速从自己邮箱里翻出了备份的电子版合同来看。
前面还没什么,可等瞥见顾问佣金那一条时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他没忍住惊叫一声:“百分之五十!姜上白是疯了吗?!”
一般猎头顾问能从客户那儿拿到的佣金有候选人年薪的30就算高了,可这份协议上写的竟然是50!
那这一单就不是63万,而是整整105万!
别说是袁增喜,就是舒甜都傻眼了。
直到这一刻,有幸见识过的人才明白,为什么冯清这样的笑面虎对上林蔻蔻就没好脸色。
就这比例,不把林蔻蔻杀了祭天都对不起花的钱!
而裴息也终于解开了先前的困惑:难怪那天酒展会场,冯清才跟林蔻蔻谈了几句就脸色铁青。想必是林蔻蔻一张嘴要50的血盆大口,结结实实地冲击了这位抠门老板的世界观……
只不过这协议是对赌协议,前期姜上白不会给付任何酬劳,单子能做成就给50的佣金,做不成猎头却是一分钱没有。
敢谈这种协议,林蔻蔻的底气是真的足。
裴息在旁边静静看着她,唇边不知觉就挂上了一抹笑。
整个公司闹哄哄的,一时间什么声音都有,吵得跟菜市场的。
只有舒甜在得闻佣金数额时,哭出了宽面条泪——
现在她总算知道,林顾问当时那句“不然我怕等这单做完,你连二都不好意思拿”,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offer虽然还没发,但全公司的人都在恭喜他们。
一帮咸鱼闹着要吃庆功宴。
这种热烈的气氛,林蔻蔻自打去到航向就没再体会过了,一时竟觉得亲切,便打电话定了家餐厅。
陈错今天正好有空,所以一同去了。
但林蔻蔻没想到,裴息竟然也说自己没事儿,可以一块儿。
这下便提醒了她——
是时候验证自己的猜测了。
饭桌上大家秉着“大户请客不吃白不吃”的心理,点了一大桌菜,还上了点酒。
陈错本来想喝的,可看裴息在旁边,愣是没敢动。
直到中途看裴息走出去很远接电话,他才赶紧做贼似的给自己倒上半杯,偷偷喝了两口。
林蔻蔻看得发笑,端着酒杯,往他那边倾了倾身,假作不经意地小声道:“我看裴息人挺好的,陈顾问怎么怕成这样?”
陈错一听差点没拍桌子:“他人挺好?我——”
话到这里,脑袋里突然一激灵。
陈错猛地打了个寒噤,毛骨悚然,一抬眸就见林蔻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眸底已是一片了然神色:“原来真是啊。”
她刚才说的不是“裴顾问”,也不是“裴止”,而是“裴息!”
而他竟然接了话。
这一刻,陈错觉得自己已然凉透:不知今年墓地几万一平,现在去买要不要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