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爷们,都挺佩服你的。”
“好听的话就不用说了,钱还完,我们走了。”
江小朵拉起宁珑,旋风般走了。
这个地方,她连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待。
待一秒钟,就会想起江二奎打人做下的破事,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乱摊子江小朵收拾。
又会想起,请求孙老大宽限五年的那天,孙老大故意刁难,让她在烈日和暴雨下跪了好几个小时,直跪到人事不省、昏倒在雨地里才罢休。
这些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永远不会忘记。
往事就像一根针,刺进了江小朵的五脏六腑,身体时刻像有一根针鞭,抽打着她脚步不停歇,奋勇向前。
人在困境中,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置之死地而后生,在绝望中寻求渺茫的希望。
要么,倒地不起彻底放弃,从此成为活死人。
对于硬骨头的江小朵来说,选择的,永远是前者,在绝望中前行,抵达希望的那个时刻。
还完孙老黑家的欠款,江小朵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三天,直睡了个天昏地暗,好像要把卖早点欠下的觉,全部弥补回来一般。
三天后,收拾行李,回学校开学、上课。
骑着“咯吱咯吱”作响的自行车,江小朵的身影才刚出现在镇中心,谢大彪就伸开双手、叉开两腿,挡在自行车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谢大彪盯着江小朵足足看了快一分钟,才终于怒吼:“你个死江小朵,放假死哪去了。你知道吗?我天天在镇上转悠,期待能见到你。可是,你倒好,放假离开学校后,仿佛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在镇上出现过。”
江小朵停住自行车,内心很纳闷,“这个谢大彪,不就放个假吗?至于这么激动嘛。”
江小朵刚还完一笔欠款,心情不错,于是,给了谢大彪一个好脸色,脸上笑意盈盈,“喂,谢大彪,你中考考得怎么样啊?不会名落孙山,没有哪所高中收留你吧?”
谢大彪一脸愁苦,慌里慌张把江小朵从自行车旁边拉到自己身边,满脸不舍开腔:“恰恰相反,我考得好得很,考到县城重点中学了。不过,这不是我今天特意拦住你,要说的重点。重点是,我爸已经明确,让我去省城读高中,他已经帮我办好了一切手续。江小朵,你说怎么办?我以后见不到你了,你说怎么办啦?”
谢大彪这厢急得抓耳挠腮,江小朵倒像没事人一样,“能怎么办?凉拌。不就是省城读书嘛,天又没塌下来,看把你急得,瞧你那六神无主的熊样,还是个男人吗?”
不听则已,一听谢大彪更急了,“江小朵,你这什么态度嘛,一脸满不在乎,我谢大彪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以后每天都见不到你了,我能不着急嘛。”
江小朵看谢大彪着急的样,感觉很好笑,开始宽慰他,“谢大彪,你就好好去省城读书,我呢,就在镇上高中读书。咱们互相在不同地方努力,等到有一天,迟早会再相聚,你说呢?再说了,你去了省城,要是你爸不管你,你后妈和她儿子欺负你,你就给我打电话啊,我一样可以安慰你、鼓励你。谢大彪,你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孤身一人,有我江小朵在后面罩着你呢。”
“打电话,给哪里打电话,你电话都没有一个?还有,我见不到你人啦,江小朵。我只有隔段时间见到你,才能安心。”
“你这样,你把电话打到学校传达室,我会过来接的。或者,你也可以给我写信啊,我也可以给你写信。每年不是有寒暑假嘛,那你就跟你爸说了回来,不就可以见到我了。”
“要是我回来晚一点,你又不知道跑哪里打工去了,人影都找不着。”
“你傻啊,你可以在电话或者信里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等你几天嘛。谢大彪,这些都是小事,关键是你去了省城,跟你爸爸和后妈住一起,能不能适应的问题。这个,才是我最担心的,毕竟,你爸基本没有管过你,现在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就你这牛脾气,我真害怕你们相处不好,冲突不断呢。”
“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去省城读书吧,我出钱养你、供你读书,你说好不好?”
“不好。谢大彪,你想什么呢,我江小朵是那种需要靠别人养活的人吗?别像个娘们一样,啰啰嗦嗦废话了,学校都开学了,你还不赶紧收拾行李,赶去省城报到去?你走的那天,说好了,我一定亲自送你上车。”
谢大彪满眼不舍,一把将瘦小的江小朵搂到怀里,“江小朵,我舍不得离开你,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你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给我温暖的人了,离开了你,我以后会很孤单、害怕。”
江小朵扭了扭身体,本来想挣脱谢大彪的怀抱,但想着他马上要离开这里,此刻需要自己的关怀,就放弃了挣扎,转而用手轻拍着谢大彪的背部,“谢大彪,你是个男子汉,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要被儿女情长牵绊。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我永远会在某个地方,关心你、温暖你,让你不会感到孤单、害怕。”
谢大彪将江小朵越搂越紧,恨不能嵌进自己的骨头里,一起带走。
“江小朵,是你将我从一个街头小混混,重新拉入学校,重新开始了新生活;是你,总是温暖我、鼓励我,让我没有爸爸妈妈疼爱的时候,也不会感到孤独。江小朵,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离开你,可是,为了将来能更像一个堂堂的男子汉那样,站在你面前,我不得不离开。相信我,总有一天,天涯海角,我们一定会再相聚。再见,我亲爱的江小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