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枝往回走去。
隔着老远就听到车队那边在骂骂咧咧。
“说什么救苦救难,带我们平安回到西北,这一路我们都死了多少人了!”
“就是,我大哥前日死在了那些贼寇手中,我们连尸体都不能帮他收敛,只能就地掩埋,这就是神女说的平安回家吗?”
“距离洛城还有那么远的路,我们还能有命回去吗?”
“还不如当时就留在京城。”
“什么神女,在京城就跟那么多男人不三不四地搞在一起,都快当皇后了,在路上还跟睿王眉来眼去,简直水性杨花放荡至极!”
“这神女之位怕就是睡来的!”
原本坐在篝火边沉默着的端王突然一下站起来,厉声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皇嫂放着京城大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不辞辛苦地带着你们回西北,你们不感激她就算了,你们凭什么说这种话侮辱她!”
“没有人让她这么不辞辛苦!我看她就是想在路上跟睿王行那等苟且之事,所以才说带我们回西北的!”
“是啊,她就是拿我们当借口罢了!”男人们嘲讽的声音响起。
端王气得脸颊涨红。
还有人道:“你这个小王爷这么帮她说话,不是也跟她有一腿吧哈哈哈哈。”
“我看是!”
端王怒道:“你们闭嘴!你们再说这种话,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流民们顿时起身窜起,梗着脖子道:“来啊!小王爷要砍就砍,当我等还怕掉脑袋不成吗?”
“要杀便杀!我等本就是贱命一条,现在就杀啊!”
众人窜起,气焰嚣张。
端王被这番场面惊骇到,他年纪小,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
这成百上千的流民一同揭竿而起,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显得十分可怖。
侍卫拦在端王面前,手中纷纷握住刀柄。
而那些流民有一个瘦高个带头往前涌,纷纷叫嚷着砍了我们的脑袋。
那些侍卫哪里敢真的拔刀,只敢拦着,护着端王平安。
僵持之时。
“闹什么?”岑圻高声开口。
端王回头就看见宋瑶枝跟岑圻一同走了回来。
端王顿时跑到岑圻身边,“五哥,他们骂皇嫂。”
刚刚岑圻也听到他们骂的那些话了。
岑圻脸色阴沉一片。
他只觉得这些人当真配不上宋瑶枝亲自护送。
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若无宋瑶枝护送,换作最普通的官兵护送,他们这一路遭遇的怕不止是刺杀,还有饥饿,病痛,打骂。
哪里像现在,饿了有饭吃,病了也有药,一路上谁遇到了点事不能走了,宋瑶枝都会想办法让马托着他们走,或者直接挤上粮车上走。
可这些人刚刚骂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们是要反吗?”岑圻高声朝众人质问。
听到这个反字,大部分流民都安静了。
他们都是穷苦出身,皇权就好似一把刻入他们血脉里的枷锁,若非被逼到绝境,哪里有人敢说一个反字。
可总有些领头羊,一身反骨。
不然无人带头,这些流民也走不到京城去。
那个瘦高个顿时道:“睿王殿下这话说得严重了,我等草民哪里敢反。我们不过是真的怕了,这几日我们身边的亲朋手足一直在死,这跟之前神女跟我们承诺的完全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