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格林沁低头思索了起来,祥的话无异于给他在闷屋子里开了一扇窗。
“王爷,大人这话有理,只要洋夷一岸,我塘沽和新河守军,大可出击,把他们一打尽!”克兴阿这下可有话说了,祥本驻在他哪,两个人交往极多,今天祥的话更是大对他的胃口。
第二次大沽战役,首功自然是僧格林沁和恒福的,其余的功劳都是乐善等防守大沽口炮台的人的,他们新河、塘沽一线的人马啥也没捞着。乐善是凭着次的战功,从河北总兵升任的直隶提督。这次如果放一部分洋夷来,他克兴阿和部下的几个人,也能升一升了。所有人都没有想过,如果放进来了,打不过怎么办,没人相信英法洋夷在岸还能打赢他们。洋夷也是在水里有点能耐,了岸肯定白给,大清是不善水战,路还是无敌的。建国的时候,八旗打不过明朝的水军,可是陆地一样灭了大明,水战打不过没什么丢人的,陆地还是铁骑们的天下。
“北塘弃守,可惜了啊!”僧格林沁也同意了这个观点,但是白白放弃北塘,他有些舍不得。
“侍郎大人,可为我们做一次孔明否!”僧格林沁看向了祥。
“王爷可是想到了火烧新野的典故!”祥笑着问道。
“不错,小王确有此意,还要侍郎大人代为筹划啊!”僧格林沁算是扔了北塘,也得让洋夷出点血,不然太不划算了。
“王爷果然高明,我军可尽撤北塘守军和当地百姓,在北塘密布*和*,只要洋夷敢入北塘,定要让他们好好的出一出血!”祥想了一下北塘附近的百姓数目,又算了算库存多余的*等什物,觉得僧格林沁的计谋可行。
埋个*是非常简单的事情,僧格林沁派两个亲兵过去都行,把一个区域都变成陷阱要考虑的多了。要迁移附近的百姓,规划消耗的军资,同时还要考虑如何严守机密,这些事情才是需要官帮忙筹划的。
计议已定,众人便分头行事。祥找到了恒福,开始动用天津官府的力量,清理北塘附近的居民百姓。乐善则接收了北塘原有的兵力,拆解分配到了其他几处要津之,尤其是大沽口的几处炮台。僧格林沁也没闲着,他亲赴北塘,指挥亲兵营开始布设*等陷阱。足足忙活到三天之后,僧格林沁才自信满满的返回了天津。
北塘虽然无人防守,但却是一个巨大无的陷阱,一处死亡要塞。每一口水井,每一间房舍,甚至每一块砖,都是能要人命的陷阱。僧格林沁在小小的北塘,足足耗费了十五万斤*,火油、弩箭、毒物等更是不计其数。僧格林沁有这个信心,只要英法夷人敢进北塘,第一批来多少得留下多少。
接下来的几天,海面的英法联军非常的平静,没有任何的攻击行为,似乎真的在等待谈判的结果。偶尔也有小艇试图靠近大沽口,但是守军只要轻微的鸣枪示警,甚至都不用开炮,这些小艇会乖乖的撤回去。他们虽然会用望远镜观测,但是绝没有任何的过份的行为,更多的时候,他们好像只是在看看风景,或者钓钓鱼。清军的保密意识非常有限,虽然也觉得洋夷讨厌,但是他们并没有过于靠近,也听之任之了。
何伯差点被弄死,让英法联军心有余悸,所以在他们的攻击计划里,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硬攻大沽口。他们在观察大沽口的情况,如果清军防务有任何疏失他们都会立即进攻,不过严阵以待的守军,没有任何的破绽留给他们。
守军虽然没有破绽,但是大清朝廷却已经破绽百出。人在困难之,只要他人稍微的给他一点点笑脸,他都会铭记于心。大清朝廷更像一个人,而不像一个政府。沙俄坑大清,可英法坑的狠多了。但是在换约的时候,沙俄给了大清一点点面子,所以大清把打着调停幌子来捞好处的老毛子当了好人,完全是记吃不记打。
而且大清现在满脑门子的官司,天天发愁怎么对付洪秀全,根本不想和英法打,俄罗斯和美利坚跑来调停,大清自然把两个帮凶当成了宝贝。俄国公使伊格纳季耶夫和美国公使华若翰,这两个纯粹看热闹的调停人,也成了大清的宾。美国人好歹还要点脸,俄国人可是有着臭不要脸的优良传统,所以伊格纳季耶夫当调停人的第一件事是把大清给卖了。伊格纳季耶夫卖大清可不为赚钱,只要能坏别人他开心,所以他特别开心的把北塘不设防的重要情报,告诉了拿大沽口没辙的英法联军。
然后大沽炮台的僧格林沁瞭望到了这样的画面,三十余只大小夷人船舰,悬挂红旗,烟气冲空,乘潮驶至北塘河口,旋有夷人马匹登岸占踞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