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衣冠,昂首阔步走向了混战的人群。
一枚炮弹再次在护墙炸开了一个缺口,一百余名英军海军陆战队在尉普林的率领下杀入了炮台。击杀了仅有的几名阻挡的清军之后,普林看清了周围的环境,然后喜出望外。这个缺口开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他的部队刚好出现在了清军阻击防线的背后,虽然护墙不断有清军冲下来阻挡他们,但是大部陷入肉搏混战的清军还没有发现他们。普林急忙指挥着部下从背后掩杀向了清军,同时他也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服饰特异,脑袋还戴着怪帽子的家伙。
乐善正在阵后喘息,他刚刚亲自出手斩杀了两名联军,但是自己也被*打伤了左臂。这些联军的刺刀还真不是乱捅的,他们也是受过严格的训练,一进一退都颇有章法,想斩杀他们并不容易。看着自己伤亡惨重的部下,乐善满怀愧疚,这些年轻人都非常的勇敢,他们身形健硕并不输于洋人,但是他们太缺乏训练了。大清没有人去严格的操练他们,他们所谓的武艺仅仅是学了个架势而已,只能算是体操。如果他们也能有很好的训练,他们即便死也可以带走自己的敌人,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白白的牺牲。
联军的军官们具有非常高的素质,不仅能让搏杀的士兵得到喘息的机会,还利用交替的冲锋,时不时的组织一次齐射。联军这种刺刀加齐射的打法,好像一柄重锤,一次次敲打这清军脆弱的防线。又一批勇猛的清军倒在了弹雨,清军的阵势出现了散乱,团练开始退去,甚至带动了满蒙劲旅的阵形。
“儿郎们,尽忠报国在今日,给我杀啊!”乐善踩在几名士兵的尸体,站了出来,高举着战刀吼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乐善,阳光下他好像一个天神一样,所有人都信念都在他的身。
“砰、砰、砰”几声枪响过后,那个蒙古汉子高大的身体轰然倒地。英国海军陆战队尉普林,用*从背后射杀了大清直隶提督乐善。
“军门!”满蒙的兵丁们哭嚎了起来,与乐善没有那么深厚情谊的团练乡勇却眼神涣散了。唯一支撑他们的支柱坍塌了,他们懂得并不多,留下来只是感佩乐善的忠义,他们也要做一个忠义的人。现在乐善死了,主将死了这仗还怎么打,打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联军再次发起了冲锋,心思大乱的乡勇们开溃散,他们扔下了武器,向后方逃去。满蒙旗兵还在坚持,但是这些抵抗也完全失去了指挥,一盘散沙仅凭着个人的勇武在拼命。面对联军有组织的冲锋,清军很快伤亡过半。
“娘的,和洋鬼子拼了!给军门报仇啊!”残余的清军聚在了一起,一个满脸血污的把总吼了起来。
剩下的四百多清兵高声怒吼,疯了一样冲向了普林的海军陆战队。炮台肯定是守不住了,再阻挡联军大部也没有了意义,清军现在只想报仇,所以死咬着普林的海军陆战队不放。最后他们甚至冲出了炮台,扑向了联军的外围阵地。
但是炮台外的拒马、鹿角以及护城河,成了他们的障碍,他们的停顿给了联军机会。这些完全暴露在联军火力下的清军勇士,遭到了数千名联军的攒射。迎着枪林弹雨,他们依旧在冲锋,一个个倒下但前仆后继。尸体填平了护城河,最后的勇士倒在了自己布设的鹿角,他的刀依旧指着联军的方向。
挨了三刀的英军棋手查普林在战友的搀扶下,把一面英军六十七团的战旗插到了炮台,大沽北岸石缝炮台陷落。联军们齐声欢呼着,他们战胜了,但是在他们的欢呼声,一颗实心炮弹呼啸着落在了人群。一名法军当场被打死,重伤的也有三四人,所有军官都举起了望远镜寻找着炮弹的来源。
距离炮台三里多的一处堡垒的废墟里,三个清兵正在忙碌着。已经重伤的满洲旗人动不了了,他躺在地用身体撑着已经破损的炮架。汉人乡勇也被炸断了双腿,他匍匐在地拿着火把和引信,他们已经没有拉火管这种高级货了,只能用火把点燃引信。唯一能活动的只剩一个蒙古人,他的眼睛被炸瞎了,不过他还能按着汉人和满人的指点移动。他把背贴在地,钻到大炮下面去,爬到炮口装好炮弹,然后再爬回来。接过汉人递过来的引信和火炮,由满洲人帮他瞄准,然后再点火开炮。每次开炮,满洲人都会喷一口血出来,失血过多的汉人也是脸色苍白,蒙古人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到什么,三个在炮火侥幸生还的人,孤独的坚持着。
因为乐善这个最高指挥官的阵亡,其他各炮台的乡勇认为抵抗已经徒劳无功,两千余人纷纷放下武器向联军投降。联军全面占领北岸全部炮台之后,三个孤独的人还在坚持着。一面法军军旗插在这处废墟的时候,大沽北岸炮台彻底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