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舒服,正在家里吃着白肉锅子的春佑也连打了几个喷嚏。
把王遇春扫到了垃圾堆里,果兴阿一行很快到达了户部所在的院落,六百骑兵快速分散,把园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没人下马,也没人通传,六百多人马静静的堵在了门口,好像静坐抗议一样。当然给户部看门的兵丁,早兔子一样跑进去通报了,他们也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果兴阿算老几吗?我来了,你们出来看看吧!”户部的人都当起了缩头乌龟,果兴阿堵在门口半天也没有一个出来的,果兴阿等的不耐烦了,开始堵在门口讨敌骂阵。
不过好像果兴阿围住的一个空院子一样,叫嚣了半天,里面一个搭腔的都没有。果兴阿有心骂娘,但户部尚书毕竟是肃顺,果兴阿怕骂得过分了把肃顺稍带进去。看着空荡荡的户部大院,果兴阿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老五,你胡闹什么!”果兴阿正没辙的时候,户部门口响起了一声断喝。
“六哥,您吉祥!”
肃顺是大忙人,十天里有九天得在咸丰跟前伺候,果兴阿根本没想到肃顺会在,这才大张旗鼓的来找人算账。偏巧今天是十天里的一天,肃顺正在户部坐堂办公。户部各司之所以迟迟没有反应,一是畏惧果兴阿胡来,二是进去给肃顺报信去了。
“你带这么多人来要干嘛?要砸户部吗?你六哥我是户部尚书,你是不是先冲我来!”果兴阿和肃顺正是蜜月期,肃顺训斥果兴阿也没什么顾忌。
“六哥,我不是冲你,是你们户部的堂官太欺负人了。我报销军费,这帮混蛋敲竹杠我也忍了,但是他们下手也太狠了,张嘴是四万两,明抢也没怎么狠的呀!还指着我部下的鼻子,问我果兴阿算老几,我怎么忍的了他们,带点人过来了讲理来了。”到了官家地方,老百姓都不敢再跟着了,没了百姓围观,果兴阿也什么都敢说了。而且果兴阿有点埋怨肃顺,你当着户部尚书,怎么也不照顾我一下,让手下人这么欺负我。
“你懂什么,谁敲你竹杠了,哪叫“部费”!让你的人回去,你给我滚进来,我和你细说!”
果兴阿带兵再城里耀武扬威,算是在百姓面前露了脸。肃顺训斥果兴阿,则在户部的官员面前露了脸。杀气腾腾的大兵谁看着都害怕,但是肃顺训果兴阿像训儿子一样,户部的官员们看了,个个都挑大拇哥。
“慕顺,带人回去吧!”肃顺在这,果兴阿没法耍无赖了,只能让慕顺带人回去,自己乖乖的跟肃顺进了户部。
“你素来做人低调,最近这是怎么了,翘尾巴了?你也太招摇了,要收敛,不要给别人口实!”进了内堂,肃顺没提部费的事,先教育起了果兴阿。
“知道了,六哥!我不是没辙了嘛!你管着户部,他们敲我都敢这么狠,我能不找他们耍无赖嘛!”果兴阿抱怨了起来。
“你懂什么,这部费的规矩从明朝有,几百年了都是如此。也不止是你们带兵打仗,无论是治河还是营建,只要是经户部核销的费用,有一笔算一笔,那笔都得交部费。算是天家营建宫室,这部费也少不了。”肃顺给果兴阿倒了杯茶。
“这又不是朝廷制度,他们凭什么啊!”果兴阿非常的不理解,搞灰色收入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他也第一次见。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户部得吃部费。各部堂官自有别的收益,下面办事的官员总不能喝风吧!人家也要过日子,自然得有好处,而且真正给你办事是他们。”在咸丰朝大力革除弊政的肃顺,居然很赞同部费。
“六哥,你管着户部呢!能不能把我的部费免了!”部费是否合理,果兴阿也不争了,别吃他行。
“不能,下面的官员也是一家老小,人家指着这个吃呢!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我不收你的部费,他们还能给我办事吗?”肃顺拒绝的干净利落。
“少点也行啊!四万两也太黑了!”果兴阿开始讲价。
“你小子少在我这哭穷,你哪二百七十万两了有多大的水分,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已经赚了大头了,给别人也分润点吧!”肃顺的意思很明确,大家都不干净,谁也别想吃独食。历朝历代办事的官员,哪有手不沾油水的,部费也是户部分润而已。
“成啊!您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明个我让人把钱送来!”果兴阿垂头丧气,他很不开心。
“照规矩来对了!嘴巴不干净的官员,我会责罚,你也见好收吧!晚留下吃饭,咱俩哥俩聊聊,你最近太招摇了,我心里总是不安,总觉得要出事!”肃顺的直觉告诉他,果兴阿可能有危险。
第二天果兴阿如数交了部费,似乎一天的云彩都散了,不过当晚又有了变故。宫里来了传旨的太监,三天之后,咸丰要检阅固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