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都有一套,宋景诗还当游击队的时候,人家已经打下县城了。不过宋景诗很瞧不起他,因为他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胜保的大军一进山东,何欢连抵挡都没敢,直接选择了流窜。胜保不仅没打败何欢,连找到他的踪迹都难,何欢大可以纵横齐鲁。但是胜保刚刚给出另一个六品的千总招安价码,这小子带着两千多兄弟降了。
宋景诗也降了朝廷,照理五十步不该笑百步,但是何欢处处都是一副孙子样,宋景诗是见不惯这路没出息的人。其实何欢不仅对胜保卑躬屈膝,对宋景诗也是曲意逢迎,每次见面都是二十步露笑脸,十步开始拱手鞠躬。但宋景诗傲骨铮铮,何欢越是这样,宋景诗越是看不他。
大军北之后,何欢又去胜保面前卖了乖,非说自己也是山东出身,把营地靠在了宋景诗的边。宋景诗每天烦何欢烦的不行,但是举拳难打笑脸人,何欢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宋景诗也只能忍了。没想到宋景诗这次刚一动兵,何欢追了过来,还大言不惭的开始对自己指手划脚。
“我手下的兄弟,都是和我练过武艺的,不是一般的怂包,还怕他们的火枪不成!你要助战分功,赶紧调人马过来,若是怕死,赶紧回去!”宋景诗的话说的很难听,差指鼻子骂何欢是怂包了。宋景诗是火爆脾气,原本讨厌何欢,马要动兵的时候,更是一点脸也不给他留。
“祝宋大哥旗开得胜,我去安排人马接应你!”何欢到也不生气,依旧是笑容满面,点头哈腰的去了。
宋景诗懒得搭理何欢,开始专注的盯着一步步走进伏击圈的固安军。宋景诗也是个老猎手,所以他的耐性非常的好,直到固安军已经全部进入了伏击圈深处,他才下令动手。不过第一波箭雨的效果非常的不好,固安军似乎有过专门应对类似情况的训练,这边弓弦声一响,那边固安军全都分散开来来了个全体卧倒。明明是猝不及防的偷袭,千支羽箭射出去,居然只是伤了固安军十几个人而已。而且这帮人的卧倒很有技巧,羽箭又都是呈抛物线落下的,居然一个重伤的都没有,全都是轻伤而已。
还没等宋景诗这边挥军杀去,固安军已经快速的结成了一个圆阵,一仗左右一个人,足足趴了三层。圆阵的核心还有几十人,他们却并不卧倒,反而摆弄起了两门火炮,还有两门又像火炮又像枪的怪物件。宋景诗还在想固安军用的是什么怪火器的时候,八百前锋精锐刀斧手已经冲杀了出去,从四面八方杀向了固安军的圆阵。
密集的火枪声如期而至,宋景诗看着精锐的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心如刀割一般,只能不住的安慰自己,再坚持一下好了。但是固安军的枪声却没有像其他清军的枪声一样,响过一阵便停止,而是好像潮水拍岸一样,带着特有的节奏永不停歇。两门好似火炮一样的东西运转起来更是惊人,它们在圆阵前形成了一道火,无情的把它们指向的一切撕成粉碎。
宋景诗不知道,两门火炮迟迟没有开火,并不是固安军的炮兵没有准备好,而是他们还没有找到指挥者所在的位置。搜索了许久仍未找到重要目标的固安军炮兵,开始向密集的人群开火。伴随步兵走过了无数次战斗的威远将军炮已经退役,固安军步兵现在装备了全新的进喜一式七十五毫米山炮。七十五毫米口径的杀伤*,杀伤半径十五米下,也说方圆三十米内一切软目标都将死于爆炸的冲击波。飞散的内置杀伤破片,甚至可以飞到五十米以外。一颗小小的破片,虽然还不至于将人体劈成两半,但是却足以造成致命的伤口。宋景诗的部队和其他这个年代的部队一样,他们的冲击阵形站的太密了,固安军一炮便能把冲锋的人群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百条生命一瞬间便飞灰烟灭。
吉勒章阿的同班同学恩远,刚刚借着扩编的机会当了连长,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立功受赏,早日当营长。结果第一次出任务,他这出了大乌龙,居然了清军的埋伏,真是倒了血霉了。虽然杀敌不少,但是他连里也挂彩了十多个,想起营长那张驴脸,恩远觉得头疼。他是出来试探清军防御情况的,没必要和优势兵力的敌人死磕,徒增自己部下的伤亡可太不合算了,趁着现在自己这边还没出人命,赶紧撤才是真格的。
趁着清军的攻势被密集的火力打散了,恩远集火力开始突围,想冲回固安军的防线。虽然突围成功了,但是想返回防线可不简单,他都溜达出来快二十里了,一时半会怎么走得回去。放弃阵形玩命的跑到是能跑回去,可是要是跑丢了装备,再丢几个人,狼狈的败回去,他这个连长也算当到头了。所以虽然速度很受影响,恩远还是保持着战斗队形,且战且退一点点的往回挪。
宋景诗死了五百多弟兄,伤了二百来人,怎么肯善罢甘休,见固安军撤退,当即疯了一样追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