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要……”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她伸出的手指捂住了嘴。
她左右瞧了瞧,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道今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辛励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他想听。
孟瑶华顿了顿,然后半真半假的说道:“我有个亲戚,曾经在宫里当差,说今上年纪轻轻却是个嗜杀成性、心狠手辣、睚眦必报之人,关键是他十分能打!你想啊,女帝登基后辛氏宗室不服气的大有人在,有谁能在女帝手里翻出花来?可他偏偏能把女帝逼退位,可见其心机手段,天下鲜少能有人与之争锋,旁人再有什么想法,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辛励眸中神色莫名,他淡淡点了点头附和道:“原来他竟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又狠又薄凉,谁比得过他啊!他就没有软肋,而你放心不下你弟弟,到时候他把你弟弟一捉,你不就干瞪眼着急嘛!”孟瑶华煞有介事的说道。
“他狠我也算有所耳闻,薄凉二字从何说起?”辛励垂眸看着她问道。
“我有个亲戚,曾入他后宫两年,无故被撵回娘家两次,你说他是不是薄凉!”孟瑶华想起这段往事来就牙根痒痒。
辛励神色莫测的看了她一眼评价道:“蜜娘家的亲戚可真多。”
“一般般啦。”孟瑶华摆了摆手说道,“主要是那位真的不好惹,谁犯到他手里都没有好下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是傻么。”她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话语中暗含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劝他不要作死。
辛励举杯仰头痛饮道:“这世上总有人要做武松吧。”
孟瑶华闻言心里七上八下的,她嘚吧嘚吧说了这么多,合着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安郎既有如此大志,我祝你好运。”说着,她夹了一箸竹笋放入口中食不知味的咀嚼着,神色十分木然,心底已经在暗暗谋划着要跑路了。
“若我果真要登临绝顶,蜜娘会陪我吗?”辛励安能不知她心里的小九九,但依旧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孟瑶华瞬间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一介山野女子,闲云野鹤的惯了,金丝笼不适合我。”
“嗯。”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孟放已经决心要跟我干了。”
“什么?!”孟瑶华惊得站起身来!若说她刚刚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劝说,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身临其境,自觉代入反贼同伙阵营了。
“嗯,孟将军已然成了我的左膀右臂。”辛励继续说道。
孟瑶华哪里还吃得下饭去,她一晚上都寝食难安,辗转反侧,躺在软榻上来回烙饼!
“睡不着?”辛励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事到如今,多大心才能睡着?!孟瑶华恨恨地踢了他一脚道:“你放了他不成吗?”
“他自愿的。”辛励继续火上浇油。
孟瑶华想不通了,她哥已然是齐国公世子了,富贵天成,为何还要想不开跟着这人谋反!
不行!她明日一定要找她哥来好好问问,一定要劝他改邪归正,哎,她哥好好的怎么就误入歧途了呢!
“既然睡不着,那我们就做些别的吧。”辛励捞过她来,轻声呢喃道。
孟瑶华深深看了他一眼,深觉可惜,多好看的人,真真是睡一晚少一晚了。
他却误会了她在想别人,潋滟的桃花眸子瞬间幽深,戾气横生,动作也随之一重。
“轻点儿,安郎。”她软声求饶道。
“娇气!”他轻拍了她的细腰一把,不知不觉的温柔了不少,他深深的打量了她平坦的小腹一眼,若是这里能给他孕育个孩儿该有多好啊,他一定把她疼成这世间最幸福的孩子。
孟瑶华伸手要抱他,他俯身靠了过去,她喘息着在他耳边问道:“安郎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的乖乖女叫什么名字好听?”辛励如实回道。
孟瑶华一怔,他不是一直饮着避子汤的吗?怎么突然想孩子的事情?难不成他意图谋反,然后想提前留个种?!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道:“一直有喝避子汤的。”
“想想,想想也是好的。”辛励堵住她的嘴巴,不准她再说他不爱听的话。
辛励不提孩子的事儿,孟瑶华还没留意,她每天都给他喂解避子汤的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她的肚子怎么还没个动静?他是不是不行?!
不过,她很快就没有精力想别的了,全心全意应付起眼前之人的攻势来,或许是双方带给彼此的感觉太过美妙,长夜漫漫,很快红帐内又响起了吟哦声。
次日一清早,孟瑶华便起来命人去齐国公府给孟放传话,她要寻他问几句话。
孟放收到消息后,马不停蹄的赶来澄园。
孟瑶华悄悄将他拉到一处背人的地方,开门见山的问道:“澄园里住着的这一对兄弟可是姓辛?”
孟放目光闪了闪,但她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问,遂点了点头。
孟瑶华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她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俩兄弟意图谋反不?”
“啊?”孟放震惊的看着她,彻底整不会了,“谁告诉你的?”
“金公子亲口承认的。”孟瑶华有理有据的说道,“虽然我没在澄园找到他私藏的龙袍,但你想啊,他本姓辛,他的志向又是什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这不是意图谋反是什么!”
“就这?”孟放回过神来问道。
“这还不够?”孟瑶华急道,“他说将你拉上了贼船,你已经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孟放面色一喜道:“他果真如此说?”
“果真如此!”孟瑶华郑重的点了点头,她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还有几分窃喜?这是杀头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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