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努力也修补不回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
她的眼泪难以控制地从眼角滑落,顺着太阳穴流进头发里,周围很安静,时钟滴答滴答地声音好像被放大了,提醒她过去已然不再。
手术很成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站起来吧,去休息室。”医生瞥了一眼程雨竹,继续给另一台手术室上的女孩儿进行手术。
雨竹坐起身来,感觉腹部有什么东西坠落下去一般,脑子也晕晕乎乎的。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只感觉下体强烈地疼痛,腿也万分酸软,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住倒下。
在休息室内,另一名医生叫住了雨竹,把她安置在病床上,在她身上贴了几个电极片便离开了。
雨竹平躺着,盯着天花板,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可以了。”医生推醒她,示意她离开。
科室不允许男性进入,家超一直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看见雨竹步子小小地挪动出来,家超心疼地哭了。
那是一种没有抽泣、没有声音的哭泣,成年以后的男子好像与眼泪两字无沾,但家超看见雨竹受苦受累的那一刹那,恨不能所有的伤痛都长在自己身上。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旁边说着:“熬过去吧。努力熬过去吧。”可是那些伤的痛的难堪的,怎么会是轻易能熬得过去的呢?
“结束了,我们回家。”家超哽咽着说。
雨竹看着她,同样湿润了眼眶:“我好累,带我回家。”她绷着嘴角,害怕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家超把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将雨竹搀扶进副座,驱车回家。
一路上,雨竹都在犯恶心。她扶住额头,加快了吞口水的频率,但还是吐了出来。做手术没进食多少东西,加之身体虚弱,雨竹只吐出了一些酸水。
“肚子疼。”雨竹按住腹部,对家超说。
“回去了我找点暖宝宝给你贴上,就会好一些了。”家超看了看雨竹,又投入到复杂的路况之中。
回到家,雨竹差点再度昏眩过去。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地血色,家超搀扶着她到床上躺下,她没有睡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难以入睡,她不停地想到她的孩子,一个可能还没成形,但已经有知觉的孩子。
他得有多痛啊。雨竹想。
那些金属的仪器伸进她的身体,将她的孩子捣碎,然后排出体外,有多残忍。
但是她无能为力。
“几点了?”好像隔了很久,雨竹问道。
家超一直坐在她身边,昏暗的卧室没有开灯,两人沉默着,一坐一躺,各怀心事。
“十一点了。饿不饿,我去给你乘点粥。”家超回答道。
“嗯。”
将近十一点,雨竹终于吃了点东西,也终于稍微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