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别让你爷爷奶奶担心。”
“知道啦。”
陆延吃完最后一口,背上书包跟小伙伴一块步行去上学。
陆国铭和夏竹坐了同一趟班车,夏竹工作的服装厂在县郊,比他先下车。两人平日里忙起来都住员工宿舍,一个星期至少回家一趟。陆竽住校,陆延有他爷爷奶奶帮着照顾,两个孩子基本上不用太操心。
分别时,陆国铭还将夏竹安慰了一通,叫她安心上班,不要胡思乱想。
——
班车直通县城一个环形路口,下车后,陆国铭坐公交到钟鼎国际商场,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他先去保安办公室外等着。
“老陆来了啊。”
陆国铭闻声回头,说话的是他们保安室的科长,穿一身板正的深蓝色制服,手里端着保温杯,拿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诶,您来得真早。”陆国铭搓了搓手,笑着打了个招呼。
“有事里面说。”科长一手推开门,错开身让他进来。
陆国铭摸不清他的态度,静静站立片刻,等人走到办公桌后落座,他才抬步进去,随手关上门。
科长侧身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两份文件,也没跟他东拉西扯,开门见山道:“今天是四号,前面几天你不在就不算在里面了。这里签个字,结了上个月的工资就行了。财务这会儿没上班,你稍后过去就能领到,不用等十号发工资。”
陆国铭大脑嗡嗡响,脸色僵硬地看着他:“不是,科长,您这是什么意思……”
科长竖起手掌,打断了他的话。
他知道陆国铭工作认真负责,心还很细致,挺适合这份工作,可这是上头的命令,他也是遵照指令行事,没办法帮他。
“老陆啊,这回的事情闹得着实不小。民警来抓人的那天,商场里好多顾客都看见了。各种言论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对商场的声誉造成了一定影响。”科长双手十指交扣,搭在办公桌边沿,一张皱纹遍布的脸上显出几分为难。
“不不不,您听我解释,整件事就是个误会。”陆国铭走近一步,神情急切,两只手都比划上了,“那姑娘一时鬼迷心窍策划了这么一个圈套,为的就是讹我一笔。科长,您要是怀疑我撒谎,总该相信人民警察吧?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不是我的责任。”
“你别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科长站起身来,劝他冷静一点,“我清楚你的为人,也愿意相信你是无辜的,可事情既然已经传扬开来,我总不能拉着商场的顾客挨个跟他们解释一遍你是清白的。活到这个岁数,人言可畏的道理你应该懂。你想想,如果你再到商场里四处巡逻,顾客撞见了,难免联想到这次的事,大家心有余悸,远远躲开,久而久之商场也没办法正常运营。”
他态度如此坚决,陆国铭便也明白了,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放心,你在这儿干了四年多,算是老员工,不会亏待你的。”科长看出他神情略有松动,紧跟着给了句安慰,“经理跟财务那边打过招呼,有一笔额外的赔偿金给你。你注意查收。”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国铭不可能再纠缠辩解,只能将委屈和不满吞进肚里,认命地接受了现实。
他接过文件,也没心思仔细看,在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大名,颓然地离开了。
——
上午最后一节物理,课上完了,杜一刚留了十分钟给学生自行做题。
陆竽朝左侧不动声色瞥了一眼,抿抿唇,纠结了有半分钟,扯过手边的草稿本撕下来一片角,在上面写了几句话,折叠起来,用手指按着悄悄推给江淮宁。
江淮宁微微一愣。
难得见陆竽主动给他写纸条,他当然感到意外了,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他指尖捏起纸条展开,清秀端正的三行字映入眼帘。
“我中午请你吃饭吧?”
“或者,这周五出校门再请你也行。”
“你自己决定。”
这不容拒绝的请客要求,看得江淮宁略有些疑惑,盯着几行字定定地看了几秒,提笔在下面写。
“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感谢你昨天帮忙呀。”
江淮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唇角轻牵,低下头给她回了一句:“中午吃食堂吧。”
要是等到周五到校外请客,她估计又得跟上次一样,多花不少钱。而且,为了不让他买单,她吃到一半借口去上洗手间,偷偷把钱付了。
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警惕。